对！就是那双眼睛！
“凶手！那是凶手的眼睛！”我激动起来。
楚扬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全是。”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像是在平复情绪。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你的潜意识防卫很强，记忆被层层封锁。强行突破很危险。但……我大概知道方向了。”
“什么方向？”
“一个名字，‘心锚’。很多年前的一个地下催眠研究小组。”楚扬转过身，眼神锐利，“它因为一场重大事故解散了。而现在的案子，手法风格和那个小组研究的某些危险技术很像。”
“事故？什么事故？”
“实验对象在深度催眠中……脑死亡。”楚扬的声音低沉下去，“小组负责人因此失踪，其他成员散的散，死的死。”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好像很了解？”
楚扬看着我，目光深处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我研究过很多类似的案例。”他移开目光，语气平淡，“走吧，我们需要查查这个小组的幸存者名单。”
4.
调查进展极其不顺利。
“心锚”小组的存在本身就像个幽灵，官方记录寥寥无几，当年的知情人大多三缄其口。我们好不容易查到一个据说还在本市的原成员住址，赶过去时，却只得到邻居一句“昨天刚搬走，急匆匆的”的回话。
线索又断了。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总是在我们快要触碰到什么的时候，抢先一步把一切抹掉。
我的停职令还没解除，只能靠着楚扬和私下愿意帮忙的小刘传递消息。无力感和焦虑感几乎把我吞没。那个噩梦依旧每晚准时降临，甚至因为那次催眠，变得更加清晰、更令人不安。那双疯狂的眼睛，总在梦里盯着我。
楚扬的状态也很奇怪。他似乎对追查“心锚”小组异常执着，甚至有些急躁。有几次，我看到他对着电脑屏幕上模糊的旧照片出神，我走近时，他又迅速切换了页面。
他在隐瞒什么？
第三天晚上，我又一次从尖叫中惊醒，头痛欲裂。打开手机，没有任何新消息。
我烦躁地爬起来想喝水，经过书房时，无意中瞥见白天楚扬落下的一本旧心理学期刊。
鬼使神差地，我走过去拿了起来。
期刊很旧了，散发着一股纸张霉变的味道。我随手翻着，目光突然定格在一页合影上。
那是一张实验室的留念照片，下面一行小字：“心锚”项目组合影留念。
照片里是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我的目光扫过他们的脸，突然，呼吸停住了。
一张熟悉的脸，年轻些，戴着眼镜，笑容温和地站在后排。
是楚扬。
他竟然是“心锚”的成员？！
我手指颤抖着往下看，试图辨认其他人。照片右下角，一个被旁边人挡住大半张脸的小男孩闯入视线。他手里拿着一个魔方，眼神怯生生的。
那男孩的眉眼……
我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为什么……那么像小时候的我？！
期刊从我手里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楚扬骗了我。
他根本不是“研究过案例”，他亲身参与其中！他和这些案子，和我的噩梦，一定有更深的关系！他那么急切地想进入我的梦境，真的是为了帮我吗？还是为了……确认什么？或者掩盖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