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把飞机座椅调直，掏出手机打算杀时间。航班晚点两小时，他这会儿累得眼皮打架，可心里那点出差归家的兴奋劲又让他睡不着。
“各位旅客，我们的飞机即将起飞，请您系好安全带……”空姐的声音温温柔柔飘过来。
他划开手机，习惯性点开短视频软件。同城频道一刷开，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个婚礼视频，热度挺高。
“哟，今天还有人办婚礼。”陈锋嘀咕一句，顺手点开。
视频拍得挺专业，镜头扫过豪华的宴会厅，水晶灯晃得人眼晕。司仪在台上唾沫横飞地夸新郎新娘天造地设。陈锋撇撇嘴，心里想着阮慧娴总抱怨他们三年前结婚办得太简单，等过几年一定要补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就在这时，镜头突然推近，定格在新娘脸上。
陈锋整个人僵在座位上。
新娘笑靥如花，正踮着脚和新郎接吻。那张脸——他妈的就是阮慧娴！
他手一抖，手机差点砸脸上。心脏猛地一抽，好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手指颤抖着把视频往回拉，暂停，放大。
千真万确，就是阮慧娴。她穿着那身梦寐以求的Vera Wang婚纱，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连眼角那颗小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陈锋感觉全身血液都在倒流，耳朵里嗡嗡作响。他死死盯着视频里的日期——就是今天。地点：本市万豪酒店。
“这他妈怎么回事？”他声音发颤，引来旁边乘客疑惑的一瞥。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昨天视频通话时，阮慧娴还软绵绵地说想他，让他出差注意安全，早点回家。那副温柔体贴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让人直犯恶心。
陈锋猛地坐直身子，开始疯狂拨打阮慧娴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冰冷的提示音一次次响起。
他不死心，又打家里座机。电话响了十几声，无人接听。
微信消息发出去，只有一个冰冷的红色感叹号——他被拉黑了。
所有的联系渠道瞬间中断，像一把铁锤，狠狠砸碎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飞机此时开始滑行，空姐正在做安全演示。陈锋什么都听不见，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呼吸都带着颤。他猛地按下呼叫铃。
空姐快步走来：“先生，飞机即将起飞，请您……”
“我要下飞机！”陈锋声音嘶哑，“现在就要下去！”
空姐保持职业微笑：“很抱歉先生，舱门已经关闭，飞机正在滑行，无法……”
陈锋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震得小桌板都颤了颤。周围乘客纷纷侧目，空姐脸色微变，下意识后退半步。
“您没事吧？”空姐小心问道。
陈锋没回答，只是红着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张笑脸。视频里的阮慧娴正幸福地依偎在新郎怀里，那男人看起来三十五六岁，梳着油头，一脸得意。
飞机加速升空，失重感袭来。陈锋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不是因为这起飞，而是因为脑子里闪过的无数画面——阮慧娴笑着给他整理领带的样子，窝在沙发里等他回家的样子，凌晨给他打包行李的样子……
全是演的？
三年婚姻，难道全是骗局？
飞机平飞后，陈锋立刻连接机上Wi-Fi，查最早的返程航班。明天早上七点有一班，他毫不犹豫地改签，多花的手续费看得他肉疼——这钱本来是要给阮慧娴买生日礼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