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早已等在那里。
坐上车,我才发现,开车的竟然是周医生。
那个每天给我“洗脑”的精神科医生。
“周医生?”我惊愕地看着他。
周医生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笑了:“沈小姐,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陆衍的表哥,周子昂。”
我彻底懵了。
“江淮找上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周子昂解释道,“哪有家属不关心病情,只关心病人什么时候能变得『听话』的。后来陆衍联系我,我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所以,你们……”
“演戏而已。”陆衍接话,“不把你逼到绝境,怎么能让江淮和你的父母,彻底放下戒心?”
我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
原来,我从来不是一个人。
在我被困在黑暗里的时候,有人正在为我劈开一条血路。
车子驶出医院,汇入城市的车流。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感觉像是获得了新生。
“我们现在去哪?”我问。
陆衍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
“去给你哥,开个追悼会。”
沈朝的追悼会,办得声势浩大。
地点选在城中最豪华的酒店宴会厅。
沈立国和周婉华虽然不解,但陆衍以“完成阿朝遗愿”为由,他们无法拒绝。毕竟,陆衍是沈朝最好的朋友,也是那份“遗嘱”的见证人。
江淮更是举双手赞成。
在他看来,这更像是一场宣告。
宣告沈朝的时代彻底过去,而他江淮,即将成为沈氏新的主人。
追悼会当天,名流云集。
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正装,表情肃穆。
宴会厅正中央,挂着哥哥沈朝的巨幅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他,笑容温暖,眼神清澈。
我穿着那条白色的连衣裙,站在人群的角落里,没有人注意到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的三个人身上。
我的父亲沈立国,母亲周婉华,以及,我曾经的未婚夫,江淮。
父亲正在致辞,声音悲痛,言辞恳切,感谢各位来宾在百忙之中,来送他的“爱子”最后一程。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那个逼我替身的不是他。
母亲则依偎在他身边,用手帕不停地擦拭着眼角,演着一个伤心欲绝的母亲。
江淮站在他们身侧,一身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面容英俊。他看着沈朝的遗像,眼神深情而悲伤,活脱脱一个痛失挚友的典范。
台下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真是情深义重啊。”
“是啊,沈家有江淮这样的女婿,也算是慰藉了。”
我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冷笑不止。
情深义重?
好一出感人肺腑的大戏。
致辞结束,到了亲友缅怀的环节。
江淮第一个走上台。
他拿起话筒,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沈朝的遗像上。
“阿朝,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伯父伯母,也会……照顾好夕夕。我会替你,守护沈家的一切。”
他说“夕夕”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仿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