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数学老师开始收志愿表。
轮到我时，我还在犹豫。
「苏晨，快点。
」 我看了看顾晏北的方向。
他也在看我。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做了一个冲动的决定。
我把志愿表交了上去。
没有修改。
第一志愿，华东理工大学。
下午，学校组织了一场关于填报志愿的讲座。
顾晏北坐在我前面两排。
我盯着他的后脑勺，胡思乱想。
讲座结束后，同学们陆续离开。
我收拾东西时，顾晏北转过身来。
「苏晨，能聊聊吗？」 我点点头。
他等所有人都走了，才开口。
「你真的报了华东理工？」 「嗯。
」 「为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中读出什么。
但他的表情太平静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分数合适。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
他点点头，「那就好。
」 「好什么？」 他站起身，背起书包。
「没什么。
走吧，我送你回家。
」 我愣住了。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 「顺路。
」 他已经走向门口。
我只好跟上。
走出教室，走廊里还有零星的同学。
看到我们一起走，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越走越不自在。
「其实真的不用送我。
」 「已经出来了。
」他说，「再说，万一你路上遇到什么事呢？」 我能遇到什么事？ 这里是学校，又不是荒郊野外。
但我没再拒绝。
能和顾晏北单独相处的机会太少了。
走到校门口，他的司机已经在等了。
一辆黑色的奔驰，低调但昂贵。
「上车。
」 我摇头，「我坐公交就行。
」 「上车。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我只好上了车。
车内很安静，只有轻柔的音乐声。
我坐在他身边，紧张得手心冒汗。
「苏晨。
」 他突然开口。
「嗯？」 「你觉得我们能成为朋友吗？」 我愣住了。
朋友？ 顾晏北要和我做朋友？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他看向窗外，「就是觉得，我们可以试试。
」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做朋友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要压抑自己的感情。
意味着我要看着他和别的女孩在一起。
意味着我永远只能站在朋友的位置上。
但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能和他做朋友，总比什么都不是要好。
「可以。
」我说。
他转过头，对我笑了。
那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笑容。
「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 车停在我家楼下。
我下车时，他叫住我。
「苏晨。
」 「嗯？」 「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帮助，对吧？」 我点头。
「那你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
」 「你也是。
」虽然我不觉得他会需要我的帮助。
他笑了笑，「一定。
」 看着车子离开，我站在楼下发呆。
今天发生的一切，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顾晏北说要和我做朋友。
还要跟我上同一所大学。
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为什么，我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安？ 直觉告诉我，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顾晏北肯定有什么瞒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