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林薇几乎没怎么睡。她把所有证据都整理好，存在了三个地方：旧手机里、U盘里，还有一个加密的云盘里——她怕张涛会偷偷动她的东西，多存几个地方，总能留个后手。
转天一早，林薇特意提前了一个小时到公司。她想趁着没人，跟陈姐好好聊聊，看看能不能再找些证据。可刚走到行政部的工位区，就看见陈姐正把一叠发票往抽屉里塞，指尖抖得厉害，脸色也发白。
那些发票林薇眼熟——上周张涛还拿着那叠发票找陈姐，语气特别随意：“小陈，帮我代签下报销单，我这儿忙着跟总公司对接项目，没时间弄。”当时她还站在旁边，看着陈姐接过发票，连一句质疑都没有，甚至还觉得，这就是同事之间的互相帮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现在，看着陈姐慌乱的样子，林薇突然明白，那哪里是互相帮忙，分明是张涛又一次把锅，甩给了陈姐。
“陈姐。”林薇轻轻叫了一声。
陈姐吓了一跳，手里的发票掉了几张在地上。她赶紧蹲下去捡，动作快得像在躲什么。林薇也蹲下去帮忙捡，才发现那些发票上的金额，都被改过——原本是1000元的发票，被用涂改液涂掉，改成了3000元，上面还签着陈姐的名字。
“我忍了两年了。”陈姐把发票塞进抽屉，又把抽屉锁好，才转过身看着林薇，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要贴到桌面上，尾音里还裹着点没忍住的哭腔，“小林，你不知道，我不是不想反抗，是我不敢。”
陈姐的声音带着颤抖，林薇能看到她眼眶红了：“我老公去年失业了，家里还有个孩子在上幼儿园，每个月要交学费，还要还房贷。张涛知道我的情况，就总找我帮忙‘代签’，我要是不答应，他就说要把我‘不配合工作’的情况反映给总公司，到时候我要是丢了工作，我们家就真的撑不下去了。”
“去年有个实习生，叫小敏，才刚毕业，跟你一样，也是被张涛逼着背锅。”陈姐的声音更低了，“那时候张涛让小敏签一份采购失误报告，小敏不愿意，张涛就扣了她的实习工资，还在背调的时候说她‘工作能力差，责任心不强’。小敏被开除后，找了三个月工作都没下文，后来她跟我说，她那时候都快抑郁了，天天躲在出租屋里哭，连家都不敢回。”
“我那时候明明知道小敏是被冤枉的，可我还是没敢站出来。”陈姐抹了把眼泪，“我怕张涛报复我，怕我丢了工作，可现在想想，我那时候的懦弱，其实就是在帮着张涛欺负人。”
林薇看着陈姐，突然觉得特别难受。她掏出手机，把自己整理好的证据调出来，递给陈姐看：“陈姐，我这里有张涛虚报费用、伪造合同的证据，还有他跟供应商的聊天记录。咱们不能再让他这么欺负人了，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小敏，为了所有被他欺负过的人。”
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