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机械回答,感觉自己又参加了一次人生面试。当我说“暂时没有计划”时,他在表格里打了低分,50分。“不及格,” 他摇摇头,“不行,我等不起。抱歉。”
走出咖啡厅,街上的霓虹闪烁。我站在车流中,只觉得荒诞。原来我的存在,还可以量化打分,“是我太理想?还是爱情早成了KPI?”我删了他,但没删软件。为了母亲,我必须再试。
第二次,李哲的温柔陷阱。
李哲线上聊北野武、聊《海边的卡夫卡》,倾诉童年创伤。“我一直在等懂我的人,”他说,“灵魂共振。”我心动了,在张伟的冰冷后,这“深度”像一剂强心针。
胡同小馆,昏黄灯光。他坐我对面:“你是我遇到最特别的人。” 可吃饭时,他手机不离手刷短视频;拍照只顾自己角度;我分享见闻,他只“嗯”两声,话题又转回他的“深刻”孤独。
临走,他放下手机,眼神满是遗憾:“你人不错,但可惜咱俩‘能量不共振’。”
我没追问,浑身发冷,配不上。三天后,我在“见心”看到他换了头像,正和另一女生热聊:“我一直在等像你这样懂我的人。” 网友点破:“经典话术包。”
输了,好累。无聊了,我翻出大学照片——海边大笑,眼神自由。对比现在:黑眼圈,眉头微蹙,像笼中鸟,三十,是待评估的‘候选人’。
第三次,赵明的情绪勒索
赵明,离异带娃。他倾诉前妻“背叛”,说:“单亲爸爸很脆弱,需要你疗愈我。” 我安慰,他却说:“你若不理解我的痛苦,我会彻底崩溃。”
一次加班到凌晨,手机没电关机。次日开机,60秒语音咆哮:“你根本不在乎我!你知道我多痛苦吗?抱孩子哭!你不回消息!你根本不理解!算了,算了,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当妈!” 说完,拉黑。
这个结果,让我浑身发冷。他要的不是伴侣,是无限吸收痛苦的“情绪垃圾桶”。
乱糟糟地一片。
就在这窒息时刻,我无意点开一个旅游直播。画面里,是香格里拉无垠的草原。风很大,吹动主播的头发,她大笑着,对着镜头喊:“这里的风,真自由!”
那笑声,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心中厚重的阴霾。
3 卖房换自由
“风,真自由。” 旅游博主那句大笑,像一颗种子,落在我干涸的心田。我反复回放那段直播,看她站在高原上,风吹乱头发,笑容灿烂得毫无保留。自由。这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灵魂上。我有多久,没有呼吸过不带愧疚的空气了?
母亲的“好消息”像悬在头顶的剑。她日渐康复,但施加的压力丝毫未减。一次,我无意中听到她在电话里跟亲戚说话,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刻意的得意:“女儿在相亲了,好几个条件不错的,快了……就等她定下来,妈这心病也就好了。” 那一刻,我站在门后,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原来,我的“相亲”,早已成了她向外界宣告“胜利”的资本,是她维系“面子”的续命药。她的“病”与“好”,她的“痛苦”与“期待”,都成了操控我的精密仪器。而我,就是那个必须不断提供“好消息”燃料的囚徒。只要我还在这个局里,她的“病”就永远不会真正好,因为那“病”本身就是她权力的延伸。而我的“孝”,正在亲手将我们两个都拖向毁灭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