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不多，却像冰锥扎进林晚眼里——
「林晚，你总说顾淮是你心口的白月光，可你未必知道他是谁。
上周我去医院拿报告，撞见他做骨穿，护士掀他后颈的衣服时，我看见了那块蝶形胎记。」
「我妈念叨了十五年，说我弟被拐那年三岁，后颈有块天生的红记，像用胭脂点的蝴蝶。
我托人查了顾淮的住院档案，他的体检报告写着‘后颈先天性色素沉着，呈蝶形’——林晚，他是我找了十五年的弟弟。」
附件里是两张图：一张是顾淮的体检报告局部，「蝶形色素沉着」几个字被红线圈着；另一张是张泛黄的老照片，扎虎头帽的小男孩背对着镜头，后颈隐约可见淡红印记，位置和顾淮的胎记分毫不差。
「不可能！」
林晚猛地抢过手机，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你骗我！顾淮是孤儿，福利院长大的，怎么会是你弟弟？你就是不想捐骨髓，编这种谎话堵我！」
江屿看着她泛红的眼，胸口的痛混着寒意往上涌：「我骗你有什么用？车祸前我刚拿到这份报告，本来想找你说清楚，还没开口就撞了车。」
他顿了顿，声音哑得像磨过砂纸，「你总护着他，说他身世可怜，让我别跟他计较。
你知不知道，他可能是我爸妈疯了十五年、逢人就问的儿子？」
林晚攥着手机的手突然一松，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她恍惚想起顾淮总穿高领衫，夏天也不肯换圆领T恤；想起有次她开玩笑想摸他后颈，他猛地躲开，说「那里怕痒」；
想起他看她的眼神，总带着点说不清的依赖，不像初恋，倒像……
「不……不是的……」她突然蹲下身，抓起地上的器官捐赠书就往墙上撕。
纸页被扯得粉碎，混着眼泪落在地上：「这报告是假的！你伪造的！顾淮怎么会是你弟？你骗我……」
江屿没拦她，只是望着窗外。
记忆突然闪回十五年前，老家院子里，母亲抱着个虎头帽小男孩哭，说弟弟被人贩子拐走时，后颈的蝴蝶记还红扑扑的。
那时他才八岁，攥着弟弟玩过的拨浪鼓，站在门槛上看母亲哭，直到眼睛发涩。
「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炸响，打断了他的回忆。
是顾淮的ICU病房方向，红色的警示灯在走廊尽头亮了起来，一闪一闪的，映得林晚的脸忽明忽暗。
两个护士慌慌张张从顾淮的病房跑出来，其中一个手里攥着心电监护仪的报告，声音发颤：「快叫主任！顾淮先生血氧骤降！心率快没了！」
林晚撕捐赠书的手猛地顿住。
她缓缓回头，看向ICU紧闭的门，又看向江屿，眼里最后一点强硬碎成了慌：「他……他怎么会……」
「你刚才说，要抽我的骨髓救他。」
江屿看着她，眼神冷得像冰，「如果他真是我弟，你逼着我捐骨髓救他，算不算……手足相残？」
话音刚落，ICU里传来更急促的警报声，连走廊里的应急灯都闪了起来。
林晚突然疯了似的往ICU冲，刚跑两步就被护士拦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