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着最后一口气到柴房外。
门内传出姨娘柔声："当年调换盼儿和莹儿，那贱种能替莹儿挡灾是她的福分""顾盼-我的名字原是盼给她人挡灾。
从小到大，嫡姐闯祸我背锅。嫡姐受伤，我挨家法。
她恋慕三皇子，逼我害人。
事败，我顶罪嫁破落户，三年已油尽灯枯。
再睁眼，这一次，该换人尝尝这“福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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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里涌上熟悉的腥甜，我死死攥紧染血的帕子，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撑着最后一口气，我跌跌撞撞回到丞相府那间偏僻的柴房。
我可怜的姨娘，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就被主母肖氏磋磨在此养病。
指尖即将触到门板，里面传出姨娘柔弱的声音。
“李嬷嬷，你说肖氏那个贱人要是知道，她这些年往死里折磨的‘庶女’顾盼，才是她亲生的种……她会不会肠子都悔青了？”
是姨娘！那声音依旧柔柔弱弱，却说着最毒的话！ “主子放心，她肯定悔！为了莹儿小姐能攀上高枝，肖氏可没少替您出力，往死里整治‘挡灾’的顾盼呢！”李嬷嬷谄媚地应和。
“呵，可不是吗？‘盼’？我给她取名‘顾盼’，盼的就是她替我的莹儿挡掉所有灾厄！她这条贱命，能为我女儿铺路，是她的福分！”
“等莹儿嫁给三皇子，把您扶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您苦尽甘来，好日子在后头呢！”
…… 轰——！ 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挡灾？顾盼？我的名字……原来不是盼着母女安好，而是盼着我替顾莹挡灾？！
那些支撑我熬过无数个日夜的“真相”，在柳姨娘轻飘飘的字句里，一一浮现
八岁那年，大雪封门。
顾莹自己脚滑摔跤，主母肖氏的藤条却抽在我瘦小的脊背上：“没用的东西！连姐姐都护不住！”
祠堂的青砖冷得像冰窖，我跪了一夜，高烧烧得神志不清。
柳姨娘抱着我哭肿了眼，一声声哽咽：“盼儿乖，下次更要护好姐姐呀……”
十二岁生辰，顾莹失手砸了御赐玉瓶。
我替她顶罪，烈日下跪足了三个时辰。
柳姨娘偷偷塞给我一块凉透的糕，幽幽叹息：“咱们娘俩命苦，主母狠毒……只有你尽心讨好嫡姐，咱们才有活路。”
我咽下干硬的糕，也咽下满腹委屈。
京城盛传：丞相府两朵娇花，一朵是冰清玉洁的白莲顾莹，一朵是根茎叶皆含剧毒的曼陀罗顾盼。
前世，顾莹恋慕三皇子，逼我去害他心仪的岑家小姐。
我不忍，柳姨娘便拖着“病体”，咳得撕心裂肺：
“傻孩子，不过是推她下水……天暖无事的，推了，旁人反而不会再欺她……你忍心看娘亲为你日夜悬心么？”
我信了。
事情败露，顾莹指着我泣不成声，控诉我因妒生恨。
为了柳姨娘的“安稳”，我认了。
为了让贵人解气，一顶寒酸小轿，我被抬进了破落户的门。
三年磋磨，油尽灯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