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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重庆观音桥附近开了家理发店，店名很吉利，叫"吉人天相"。
"冯师傅，我这头发剪得怎么样啊？"李阿姨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手指不停地拨弄着刚烫好的卷发。
"李姐，您这发型一换，至少年轻十岁。"我放下剪刀，笑眯眯地说，"回家您老公肯定认不出来了，还以为哪个女明星走错门了呢。"
李阿姨笑得花枝乱颤，脸上的褶子都挤成了一朵菊花："就你会说话！"
我收了钱，顺手从柜台底下摸出个小盒子："这是我自己调的护发素，您拿回去用，保证头发又顺又滑。"
"哎哟，你这孩子就是贴心。"李阿姨接过盒子，临走前还捏了捏我的胳膊，"下次来给我儿子介绍对象啊，他就喜欢你这样的。"
我笑着送走这位每周必来的忠实顾客，心里盘算着这个月又能多赚两千。
我站在店门口，看着街上行人匆匆。
对面商场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本地富豪王建林的采访，他女儿王薇站在一旁，冷若冰霜。
"啧啧，这大小姐长得是真带劲，就是看着不太好惹。"我咂咂嘴，转身回店里。
下午四点，暴雨突然倾盆而下。
我正给一个老大爷剃头，门突然被推开，带进来一阵冷风和雨水。
"欢迎光——"我抬头，话卡在了喉咙里。
站在门口的女人浑身湿透，黑发贴在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她没带伞，昂贵的连衣裙湿漉漉地黏在身上，勾勒出令人心跳加速的曲线。
我认出来了，是王薇，刚才电视上那个不好惹的大小姐。
"剪头发。"她简短地说，声音冷得像冰。
老大爷识趣地起身："小冯啊，我先回去，雨小点再来。"
我赶紧递上毛巾："王小姐？您先擦擦，别感冒了。"
她接过毛巾，却没动，只是盯着我："你认识我？"
"电视上刚见过。"我笑着指指对面商场的大屏幕，"您坐，我给您倒杯热水。"
她坐下后，我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位传说中的富家女。近距离看，她比电视上更美，皮肤白得几乎透明，嘴唇却红得像血。只是眼神太过锐利，看得人心里发毛。
"想剪什么样的？"我一边调水温一边问。
"随便。"她闭上眼睛，"你觉得适合我就行。"
我心头一跳。这种完全放权的顾客最难伺候，剪好了是应该，剪不好就是灾难。更何况是这种一根头发丝都比我这小店值钱的主儿。
"那我可就自由发挥了。"我故作轻松地说，手指轻轻梳理她的长发。
她的头发又黑又直，摸上去像丝绸一样。我小心地修剪着发尾，时不时通过镜子观察她的表情。她始终闭着眼，像是对外界毫无兴趣。
"王小姐平时喜欢什么发型？"我试图打破沉默。
"叫我王薇。"她突然睁开眼，在镜子里与我对视，"我不喜欢别人叫我王小姐，像在叫我爸。"
"好的，王薇。"我从善如流，"你平时——"
"你话很多。"她打断我，"不过我不讨厌。"
我噎了一下，决定闭嘴专心剪发。半小时后，我给她做了个简单的层次修剪，既保留了长度，又让发型更有活力。
"好了。"我放下剪刀，"您看看满意吗？"
王薇睁开眼，对着镜子左右转了转头。我屏住呼吸，等着判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