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这锅我背不动，兄弟你来顶
会议室的量子空调发出低沉的嗡鸣，空气中弥漫着全息投影染料的刺鼻气味和纳米清洁机器人刚刚喷洒的柠檬味消毒剂混合的怪味。投影仪的蓝光打在智能幕布上，PPT第7页写着“天网系统崩溃责任分析”，每个字都像冰冷的代码跳动。
张志民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手指不停抠着指甲缝里的死皮——那是他上周安装廉价触觉增强器时感染的后遗症。他的视网膜投影上不断闪过危机警告，心跳监测芯片显示他的心率已经飙升到130。
他知道自己今天要出事。
但没想到，是这么个死法。
“根据量子计算机数据回溯，”项目经理李响的声音经过喉部增强器处理，冷得像液氮，“系统崩溃的直接原因，是测试环节漏掉了核心模块的神经压力验证。而负责这块的，是——张志民。”
空气瞬间凝固，只有空调的嗡鸣和几个人工脊柱调节器的轻微嗡响。
张志民猛地抬头，脖子里的廉价钛合金关节发出咔哒一声响，像老式机器人启动。他嘴角抽了抽，想笑，结果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他面部的神经植入体显然又出故障了。
“不可能！”他猛地站起，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尖叫，“我明明交了报告！是…是你的全息邮箱没收到！”
李响没说话，只是从电子文件夹里调出一份全息文件，慢条斯理地推到桌中央。
是张志民电子签名的《神经压力测试完成确认单》。
日期：三天前。
问题是——那玩意儿他根本没测。
他只在系统里点了个“模拟运行”，然后用PS技术合成了几张数据图糊弄了事。
可现在，这全息影像，成了他的电子绞索。
更绝的是，他抬头一看，大领导王局，正坐在主位，眉头拧成“川”字，光学义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直直钉在他脸上。
张志民慌了。他的汗腺抑制芯片明显失效了，额头渗出冷汗。
他不是没背过锅，但他从没在王局面前背过这么大的锅。
去年他骗报销，把女友的限量版机械臂塞进“客户礼品”清单，被查出来，是他表舅在数字纪检组打了个全息电话，才压下去。
前年他伪造电子学历，被HR用量子计算机翻出学信网记录，是他老丈人托了教育厅的关系，才改成“区块链信息录入错误”。
可这次——天网系统崩了，客户索赔八百万比特币，媒体无人机已经在大楼外盘旋要爆国企“技术造假”。
这锅，他的二手脊椎承受不起。
他额头冒汗，手心发黏，脑内芯片开始过载发热。
突然，他看见坐在前排的我——他的直属主管，陈默。
我正低头翻着电子文件，神情平静，仿佛这事与我无关。我手腕上的高级智能表默默运转着，投射出淡淡的蓝光。
张志民眼睛一亮，视网膜上的危机警报突然变成了一个滑稽的笑脸表情——又是他那该死的故障芯片。
**锅，可以转移。**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突然拔高，声带增强器却突然故障，发出一阵刺耳的杂音：“等等！这份确认单虽然是我签的，但…但任务分配本身就有问题！”
所有人目光转向他，几个人的光学义眼自动对焦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