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局眯起眼，他的电子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我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张志民语速加快，试图掩盖声音的颤抖，“是主管临时加派的！而且没给足够时间！我多次反馈神经接口资源不足，但没人理我！”
他顿了顿，目光精准锁定我：“陈默主管，你敢说不是你强行压下来的？”
全场哗然，几个人的机械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
我翻页的手，停住了。
王局的目光，从张志民身上，缓缓移到我脸上。
我抬起头，看着他。
然后——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讥笑，是那种...心照不宣、老狐狸才懂的笑。
王局愣了一下，他的表情识别芯片显然没有预判到这个反应。
张志民也愣了。他脑内的情绪分析芯片给出的概率是：87%的可能性我会慌乱，12%的可能性我会愤怒，1%的其他反应。
显然，我属于那1%。
他本以为我会慌，会辩解，会跟他对骂。
可我没有。
我合上电子文件，轻轻说：“王局，张志民同志说的没错。这任务，确实是我临时加的。”
张志民一喜，体内的多巴胺释放器差点被激活。
**成了！**
“但，”我话锋一转，声音平静如水，“他在接到任务后48小时内，提交了三份虚假进度报告，其中两份伪造了量子测试日志。IT审计组已经调出系统操作记录，他的IP在非工作时间登录测试平台，仅运行了15秒。”
我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全息录屏。
画面里，张志民的账号登录系统，点击“压力测试”，15秒后自动退出。
全程，无任何参数设置，无数据生成。
“另外，”我继续，“他昨天凌晨两点，给我的私人神经通讯频道发了三条消息，内容是：‘哥，这锅太重，咱能不能一起扛？我给你五万比特币，你帮我扛一半。’”
我把手机转向王局。
聊天记录，清清楚楚。
张志民脸瞬间煞白，血色监测芯片发出警报。
“你…你黑客了我的神经通讯？！”
“我没有。”我淡淡道，“是你自己发到‘项目应急群’的。你忘了，我把群名改成了‘陈默的私人通讯’。”
全场死寂。有人憋不住笑，又赶紧捂嘴——他的声音抑制器显然工作正常。
王局缓缓靠回椅背，叹了口气，机械脊柱发出轻微的液压声：“张志民，你真是…人才。”
张志民张着嘴，像条离水的机械鱼。
他想辩，想骂，想掀桌。
可他动不了。他知道，自己完了。他那点小聪明，在真正的权力和科技面前，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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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量子法庭判决书下来：张志民因数字职务侵占、伪造电子公文、量子欺诈，数罪并罚，有期徒刑十年，服刑期间强制安装行为监控芯片。
宣判那天，他老婆来了。
不是现任，是前妻。
那个被他骗了数字货币彩礼、又被他嫌弃“长得像报废机器人”的前妻。
她穿着朴素的合成纤维衣服，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女孩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显然还没有安装任何植入体。
张志民隔着强化玻璃，眼眶发红：“你…你还愿意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