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闪而过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杀意。
2
那股杀意，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瞬间刺穿了我因为兴奋而燥热的心脏。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小雅……你……”
她脸上的惊恐和柔弱瞬间褪去，像换了一张面具。剩下的，是死水一般的平静，和那双仿佛能看穿我灵魂深处的、冰冷的眼睛。
“你为了我，把你女儿都……”她轻声说，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我的胸口，“张诚，你可真是个英雄。”
“英雄”两个字，被她念得充满了嘲讽。
我慌了。这不对，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她不应该扑进我怀里，哭着说爱我，说我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依靠吗？
“我……我也是为了我们能活下去！”我急切地辩解，“琪琪她……她还小，就算活着也是受罪！我这是……”
“解脱她？”林雅接过了我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你真伟大。”
说完，她不再看我。转身走到天台另一侧，那里有一条早就准备好的消防软管。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动作娴熟地固定好绳索，第一个滑了下去。那身手，矫健得根本不像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富家小姐。
我愣在原地，手脚冰凉。
楼下，丧尸的嘶吼声还在继续，那是我女儿用生命换来的交响乐。而我梦寐以求的美人，却用最冷漠的背影告诉我，我好像……搞砸了。
我也顾不上多想，天台的门已经被撞得摇摇欲坠。我连滚带爬地跟着滑了下去。
落地后，林雅正靠在一面墙上，冷冷地看着我。
“走吧，英雄。”她说，“我知道一个临时避难所。”
一路上，我们一句话都没说。气氛压抑得让我喘不过气。我几次想开口解释，但一接触到她那冰冷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好像变了一个人。或者说，这一个月在我面前柔弱不能自理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她。
所谓的避难所，是一栋高档写字楼的地下车库，钢筋混凝土的墙壁，只有一条通风管道和外界相连。我们清理掉里面游荡的两只丧尸后，厚重的防火门被关上，将整个末世隔绝在外。
我终于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涌了上来，我看着坐在不远处，正在用一块手帕仔细擦拭匕首上黑血的林雅，舔狗的本能再次占据了上风。
“小雅，刚才……你别怪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挪过去，试图拉她的手。
她手腕一翻，锋利的匕首，稳稳地抵在了我的喉咙上。
冰冷的触感，让我瞬间汗毛倒竖。
“别碰我。”她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我嫌脏。”
“小雅……你这是干什么？我可是为了你……”
“为了我？”她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蔑视和憎恶，“你错了。你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你自己那点可怜的、想一步登天的幻想。你觉得我是谁？通往荣华富贵的门票？”
我的心思被她一语道破，脸色瞬间涨红。
她收回匕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看一只垃圾桶里的蛆。
“张诚，你记住了。”她一字一顿地说，“从现在开始，你的命是我的。我会让你活着，但也会让你觉得，活着……比死在那群丧尸嘴里，要痛苦一万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