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以为我推下去的是一个拖油瓶，换来的是天堂的入场券。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我亲手推下去的，是我唯一的救赎。而我换来的，是一张通往无间地狱的单程票。
3
在地下车库的这两天，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48小时。
林雅真的变了。她不再需要我“保护”，甚至，我们的角色完全颠倒了过来。她用找到的消防斧，干净利落地处理掉了几只试图从通风管道爬进来的丧尸，斧子劈开头骨的声音，比我切西瓜还干脆。
而我，只能缩在角落里，像个废物。
她把找到的罐头和水分成两份，但给我的那份，永远只有她的一半。我饿得抗议，她只是冷冷地瞥我一眼：“一个连自己女儿都能当成诱饵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吃饱？”
我瞬间哑口无言。
晚上，她就睡在离我最远的车后面，身边放着那把消防斧。我稍微有点动静，她那双在黑暗中异常明亮的眼睛就会立刻睁开，像一头警惕的母狼。
我开始怕她。发自内心的恐惧。
我无数次地后悔，如果时间能倒流，我绝对不会松开那双手。我会把琪琪紧紧抱在怀里，就算死，我们父女也死在一起。
可是，没有如果。
第三天，林雅突然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我们要去哪？”我问。
“曙光基地。”她言简意赅。
“基地？我听说进去的审查很严格，我们……”
“我能进去。”她打断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优越感，“至于你，就看我的心情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意识到，我的生死，真的就攥在她手里了。
前往曙光基地的路，是真正的地狱。我们穿梭在废弃的城市里，丧尸随时可能从任何一个角落里冲出来。
一路上，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是我的。我去引开丧尸，我去探路，我去翻找物资。好几次，我都差点被丧尸抓住，是林雅在最后关头，用一把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消音手枪，精准地解决了危机。
她救我，不是因为在乎我，而更像是一个主人，不想让自己的狗那么快死掉。
有一次，我们被一小群丧尸堵在了一条小巷里。我吓得腿都软了，她却异常冷静。
“听着，”她把匕首塞到我手里，“你从左边冲出去，把它们引开。我解决掉后面的，然后去跟你汇合。”
“不行！太多了！我会被撕碎的！”我惊恐地大叫。
她抬手，干脆利落地给了我一巴掌。
“你没有选择。”她冷冷地说，“或者，我现在就把你推出去，就像你对你女儿做的那样。你猜，你能给我争取几秒？”
“你女儿”三个字，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屈服了。我像一条疯狗一样，嘶吼着冲了出去。求生的本能让我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我在丧尸群里左冲右突，身上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腥臭的液体溅了我一脸。
就在我快要力竭的时候，林雅的身影出现了。她像一个优雅的死神，手里的消防斧上下翻飞，每一击都精准地命中丧尸的头颅。
战斗结束后，我吐得昏天黑地。她走过来，丢给我一瓶水和一卷绷带。
“记住这种感觉。”她说，“这是你女儿被那群东西围住时的感觉。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