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要离婚的时候，我正站在她身后。
死人能听到活人说话，但活人看不见死人。
直到她缓缓转过头，对着空气中的我露出一个笑容。
我才知道，我死后这三个月里，她做了什么。
第一章
陈志远死了。
死在一场"意外"的车祸中。
我站在殡仪馆里，看着穿一身黑色长裙的方语嫣。
她哭得梨花带雨，手里攥着湿透的纸巾，在宾客面前扮演着完美的悲伤寡妇。
"语嫣，你要保重身体。"
"志远走得太突然了，你别太难过。"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都是冲着陈氏集团总裁夫人的身份来的。
方语嫣一一回应，声音哽咽但条理清晰。
她演技真好。
好到连我这个死了三个月的丈夫都差点信了。
葬礼结束后，方语嫣带着七岁的龙凤胎儿女陈思远和陈念远回到别墅。
孩子们还不太懂事，只知道爸爸再也回不来了。
"妈妈，爸爸真的不会回来了吗？"女儿陈念远扑在方语嫣怀里。
"不会了，宝贝。"方语嫣轻抚着女儿的头发，"但是妈妈会永远陪着你们。"
她说得很轻很轻，像是在哄孩子，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飘在一旁，想要伸手摸摸儿女的头，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手穿过他们的身体。
死人就是这样，看得见摸不着，听得到说不了。
我以为方语嫣会在孩子们睡着后痛哭一场。
毕竟我们青梅竹马十几年，夫妻八年，她总该有些真情实感。
但她没有。
孩子们被保姆哄去睡觉后，方语嫣脱掉黑色丧服，换上一身简单的居家服。
她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举杯的瞬间，她缓缓转过头，视线准确地落在我身上。
"陈志远，你还在啊。"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瞬间石化。
她能看见我？
方语嫣端起酒杯，轻抿一口，"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能看见你的？"
她能听见我说话？虽然我现在说不出来。
"三个月前，你死的那天晚上。"方语嫣走到落地窗前，"我原本以为是幻觉，直到你开始跟着孟晓雪，我才确定你真的死了还不安分。"
孟晓雪。
我的秘书。
也是我的情人。
方语嫣继续说："这三个月，你每天都跟着她，看她哭，看她难过，看她怀着你的孩子却不敢声张。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深情？"
我想说话，但发不出声音。
"可惜啊，死人就是死人。"方语嫣转过身，冲我举了举酒杯，"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喝完最后一口酒，放下杯子。
"明天晚上八点，天台。孟晓雃会在那里等你。"
然后她上楼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客厅里飘着。
等等，她说什么？
明天晚上？孟晓雪？天台？
第二章
第二天晚上八点，我果然在公司天台上看到了孟晓雪。
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肚子已经微微隆起。
那是我的孩子。
孟晓雪站在天台边缘，望着远处的霓虹灯发呆。
晚风吹起她的裙摆，看起来楚楚可怜。
"志远，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她对着空气说话，眼中含着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