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窥秘
秋意渐深，院里的梧桐开始落叶。林晚照开始参与一些瓷坯的绘样工作。她的审美和笔法让沈世襄颇为满意，去她房里的次数也多了些。二姨太脸上的笑越发冷了，吩咐下人做事时，声音也尖利了几分。
她见过三姨太几次。那是个身段窈窕的女人，喜欢穿艳丽的衣服，却总掩不住眉宇间的憔悴和戾气。一天傍晚，晚照在花园荷花池边散心，听见假山后传来咿咿呀呀的哼唱声，是缠绵的戏文。转过山石，看见三姨太正对着枯败的荷塘，手拿一只小巧的白瓷酒盅，边喝边唱。
她看见晚照，吃吃地笑起来，眼神涣散：“又来一个……好看的笼中雀儿。”她凑近，浓郁的酒气混着香水味扑来，“你看这些瓶子、罐子，好看吗？”她指着百宝格里一件美人耸肩瓶，“都说沈家的瓷器养人，嘻嘻，其实是拿人养瓷……拿人油焙出来的光泽，能不好看么？”
晚照心头一凛，只当她醉后胡言。三姨太却摇摇晃晃地走了，唱声凄婉断续，消失在暮色里。
晚照却留了心。她再去釉料房看工匠们调配颜料时，格外留意那配制“釉下青”秘釉的小间。那房间总是锁着，只有沈老爷和两个老窑工能进。一次，那老窑工刚配完料出来，门没关严，她瞥见里面陈设古旧，桌上摆着各种研钵和瓷缸，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异样的甜腥气，绝非普通矿物所有。那釉料初看是深褐近黑，但转动间，竟能折射出一种极深邃、极诡异的青蓝色幽光，看得人心里发毛。
她试图接近那座被封的废窑。那窑在后山僻静处，窑口用砖石胡乱砌死，周围荒草丛生，异常阴冷。她在窑口附近的泥地里，看到一些散落的、被雨水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