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激动。
“咱们穷点，没关系。”
“安安稳稳的，比什么都强！”
“你这是在走歪路！是在悬崖边上走路！”
“早晚要出事！”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僵了。
张桂兰想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陆萍急了。
她站起来，挡在陆远面前。
“爹！你怎么能这么说哥！”
“哥这么辛苦，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你看弟弟妹妹，多久没穿过新衣服了？”
“你自己的咳嗽，多久没钱买药了？”
“是哥挣了钱，咱们家才有了点人样！”
“这不是走歪路！这是走活路！”
陆萍一口气说完，眼圈都红了。
她是最支持哥哥的。
因为她亲眼看到了，哥哥是怎么一点点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的。
陆建国被女儿顶撞得说不出话。
他只是固执地摇着头。
“我不同意。”
“这事，太悬了。”
陆远一直没说话。
等他们都说完了。
他才慢慢开口。
“爹。”
“你说得对，是有风险。”
“但做什么事没风险？”
“种地，还有旱涝蝗灾呢。”
“咱们家现在的情况，就像是掉在水里的人。”
“再不伸手抓住点什么，就真的要淹死了。”
他看着父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我不想再过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我不想看着弟弟妹妹因为没钱读书，一辈子在土里刨食。”
“我不想看着你和娘，老了病了，连副药都吃不起。”
“我想让咱们家，活得像个人样。”
他的话，不重。
但每一个字，都砸在了陆建国和张桂兰的心上。
是啊。
谁想过苦日子呢。
谁不想活得像个人样呢。
陆建国沉默了。
他手里的烟杆，不知什么时候灭了。
屋子里，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很久。
他像是老了十岁一样，摆了摆手。
“罢了。”
“你们……你们看着办吧。”
“但是远子，你记着。”
“出了事，爹去给你顶着。”
说完，他佝偻着背，走进了里屋。
陆远知道。
爹，这是松口了。
他用自己的固执和担忧，给了儿子最后一次机会。
也是把这个家的未来，都压在了儿子的肩膀上。
陆远心里，又酸又暖。
他攥紧了拳头。
爹，娘，萍萍。
你们放心。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绝不。
第7章：扩大版图：两轮车上的流动餐车
家里的阻力解决了。
陆远开始放开手脚干。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花钱。
他用赚来的钱，去废品站，淘了一辆半旧的凤凰牌自行车。
这车除了铃不响，哪都响。
但在当时，这可是个大件。
陆远把它推回家，叮叮当当地修了一整天。
上油，紧螺丝，换链条。
最后，还在后座上，加装了一个他自己用木板钉的大箱子。
箱子外面刷了层桐油，防水。
一个简易的流动餐车，就做好了。
陆萍看着这辆改装过的自行车，眼睛发亮。
“哥，你真厉害！”
“有了这个，咱们就不用推那个破板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