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那些可笑的心动、挣扎、甚至想去借贷的念头，此刻都变成了扇向自己的耳光，响亮而疼痛。
他盯着照片里陈雪那张依偎在张超怀里、笑得无比幸福满足的脸，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那清纯美丽表皮下的现实和冰冷。他记忆里那个皎洁的白月光，彻底死了，碎成了一地沾满铜臭的玻璃碴子。
“呵……”林凡低低地笑出声来，笑声干涩而苍凉，充满了自嘲。他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贫穷，笑自己竟然真的以为那份突如其来的“亲近”会有什么不同。
原来，所有的温柔和暗示，都明码标价。 而他，连入围竞价的资格都没有。
他猛地将手机屏幕扣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胸腔里堵着一团浊气，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下班路上，林凡像个游魂一样飘荡在街头。城市的霓虹依旧璀璨，却再也照不进他冰冷的内心。
路过那家熟悉的福利彩票销售点時，他停下了脚步。
以前他从不买这些，觉得是智商税，是穷人对命运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今天，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柜台后的阿姨打着哈欠。林凡摸遍全身口袋，只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刚好够机选一注双色球。
他面无表情地将钱递过去，接过那张薄薄的、几乎毫无重量的彩票。
纸片粗糙的质感摩擦着指尖，像是对他此刻处境最绝佳的讽刺——绝望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虚无缥缈的稻草。
他将彩票随手塞进裤兜最深处，甚至没有多看一眼上面的号码。
走出彩票站，晚风吹在他脸上，带着凉意。
他回头望了一眼这座城市繁华的夜景，又摸了摸口袋里那张冰冷的彩票。
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冷漠，渐渐取代了之前的愤怒和屈辱。
他决定，彻底放下那段无望又可笑的单恋。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