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数吝啬到极致。
林凡看着那冰冷的回复，心一点点沉下去。他清楚地知道，那道他以为触手可及的月光，在他无法付出那十万“价码”的瞬间，已经冰冷地、彻底地远离了他。
他不仅买不起她的梦想，似乎也不配再得到她丝毫的注意和温情。巨大的失落和心痛包裹着他，仿佛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不可饶恕。
3.
日子像生了锈的齿轮，缓慢而滞涩地向前滚动。
林凡试图将陈雪从脑海里清除。他删除了对话窗口，避免去看她的朋友圈，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堆积如山的工作和永远算不清的账单。但那种被彻底否定、轻蔑无视的感觉，像一根细小的毒刺，深深扎在心底，时不时就冒出来刺他一下，带来一阵细密而持久的钝痛。
他依旧会下意识地刷新朋友圈，像一个可悲的瘾君子，明知会看到让自己难受的东西，却控制不住手部的动作。
然后，在那天下午，他看到了。
不是文字，不是链接，而是一组九宫格照片。
最中间的一张，是陈雪站在一家装修得极具格调的服装店门前。店名是她名字里的一个“雪”字演变而来的艺术体，霓虹灯招牌在夜色下闪烁着精致的光芒。她穿着一条香槟色的吊带长裙，妆容完美，笑得璀璨夺目，比身后橱窗里模样儿穿的华服还要耀眼。
她身边，站着一个穿着休闲但一眼就能看出价值不菲的男人。男人手臂亲昵地揽着她的腰，下巴微扬，脸上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占有和得意。
林凡认识那张脸——张超，高中时就有名的富二代，据说家里是做房地产的。
另外几张照片，是店内的细节：琳琅满目的衣架，别致的装饰，开业花篮上显眼的名字……以及一张陈雪和张超举着香槟杯对视而笑的合影。
配图文案：
“我的『Snow Dream』终于开业啦！[爱心][爱心][爱心] 从梦想到现实，感谢一路以来所有的支持与帮助~ 特别感谢我的‘超人’@张超，没有你的信任与投资，就没有今天的『Snow Dream』！未来可期，感恩有你！[拥抱][拥抱]”
文字里洋溢的幸福、甜蜜和对“投资人”毫不掩饰的感谢，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了林凡的眼里，心里。
“嗡”的一声，林凡的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疑惑、残存的侥幸、甚至那些自我安慰的“她可能真的在忙”的借口，在这一刻被这组照片砸得粉碎，露出了底下最丑陋、最现实的真相。
什么启动资金不足？
什么找不到更信任的人？
什么以后再好好感谢？
全是精心编织的谎言和算计！
他林凡，根本就不是她“信任”的选择，只是她广撒网时，一条微不足道、甚至可能被当作笑话讲给张超听的、无效的备胎！她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和需要帮助，或许只是为了测试一下这枚可怜的棋子是否还有一点利用价值，或者，仅仅是为了满足她被人追捧的虚荣心。
而那十万块，于张超而言，或许不过是一块投向水里听个响的石头，甚至只是追求过程中的一点“小礼物”，却足以让她感恩戴德，投怀送抱。
强烈的讽刺和屈辱感像沸腾的岩浆，瞬间冲毁了林凡所有的理智。他感觉脸颊火辣辣地疼，仿佛被无形的巴掌狠狠抽过。心脏剧烈地收缩着，不是因为失恋的痛苦，而是因为被当作傻子一样戏弄的愤怒和难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