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陆氏集团的陆总,”拆迁办的负责人连忙介绍,“这次平江路改造项目,陆氏是主要投资方。”
陆氏集团……苏晚心里更凉了。陆氏是近年在地产界崛起的新贵,以行事果决著称,他们要拆的地方,几乎没有能保住的。
“陆总,这巷子不能拆啊!”有老街坊红着眼眶说,“我们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拆了我们去哪?”
“就是,这些老房子都是文物,拆了就再也没了!”
陆承宇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平静却带着压迫感:“改造方案是经过审批的,会保留部分历史建筑,其他的会进行翻新重建,补偿方案也会按照最高标准执行。”
“保留哪部分?”苏晚突然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拾光阁算不算历史建筑?门口那棵百年老槐呢?”
陆承宇看向她,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苏小姐?”
“我是拾光阁的主人,苏晚。”她迎着他的目光,没有退缩,“陆总知道沈清辞吗?知道顾晏清吗?他们当年就住在拾光阁,那些信札里写满了对这条巷子的感情,难道这些也要被推土机碾平?”
陆承宇的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似乎对这两个名字有些印象,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感情不能当饭吃,城市发展需要牺牲。”
“那是因为你不懂。”苏晚的声音有些发颤,“有些东西,比发展更重要。”
那天的谈判最终不欢而散。苏晚回到拾光阁时,天已经黑了。她把那箱信札抱到灯下,一页页地翻看,忽然在最底下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锦盒。
打开锦盒,里面是半枚玉佩,雕着并蒂莲,另一半不知去向。玉佩背面刻着两个小字:清辞。
苏晚摩挲着那温润的玉佩,忽然觉得,她不能就这么让拾光阁消失。
第三章 雨夜寻人,往事渐显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一边修复信札,一边四处搜集平江路的历史资料,想找到能证明拾光阁价值的证据。她去了市档案馆,泡在积满灰尘的旧卷宗里,翻到了民国时期的地籍图,上面清晰地标着“沈宅”的位置,正是现在的拾光阁。
她还查到,沈清辞是当年有名的才女,擅长书画,而顾晏清是圣约翰大学的学生,后来投身革命,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失踪,再无音讯。
这些发现让苏晚更加坚定了要保住拾光阁的决心。可当她把这些资料送到拆迁办时,得到的答复却是:“私人住宅不在保护名录里,除非能证明有重大历史价值。”
苏晚有些泄气,回到铺子里,对着那半枚玉佩发呆。顾晏清最后一封信里说的“阁中第三层书架,有我为你抄的《漱玉词》”,她找遍了书架,也没找到那本词集。难道是被人拿走了?
傍晚时分,又下起了雨。苏晚正在给兰草浇水,忽然听到门口有脚步声。抬头一看,竟是陆承宇。
他没打伞,头发和肩膀都湿了,深色的风衣贴在身上,少了几分平日的疏离,多了些狼狈。“苏小姐,”他站在门口,声音有些沙哑,“我能进来坐会儿吗?”
苏晚愣了一下,还是侧身让他进来。“随便坐。”她指了指靠墙的藤椅,转身去给他倒了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