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一种不好的预感悄然滋生。
晚餐结束后，苏婉要去洗手间。顾宸示意我带她去。
我低着头，引着苏婉走向一楼的客用洗手间。走廊光线偏暗，苏婉跟在我身后，高跟鞋的声音一下下，敲在我的神经上。
快到门口时，她突然开口，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娇柔，变得冰冷而清晰：“我不管你是谁，以前和宸哥有什么关系。”
我猛地停住脚步，背对着她，脊椎僵硬。
“但我警告你，”她走近一步，几乎贴在我身后，香水味浓得发腻，“离他远点。别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他不是你这种落魄千金能高攀得起的。安分守己当你的佣人，或许还能多待几天。否则……”
她没有说完，只是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的恶意让我不寒而栗。
她没有给我任何辩解的机会——事实上，我也无从辩解。说完，她就越过我，径直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原来她认得我。她什么都知道。
几天后，顾宸的书房气氛降至冰点。
他把我叫进去时，脸上是山雨欲来的恐怖平静。书桌上摊着几份文件，他的电脑屏幕暗着，但空气中弥漫着失败和愤怒的味道。
城东那块对他至关重要的地，果然丢了。输给了宏远，价格只比他的最终报价高出一点点，精准得像是被人用刀抵着喉咙叫出来的。
“跪下。”他说。声音不高，却带着能碾碎骨头的压力。
我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让你跪下！”他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声响震得我心脏几乎停跳。
我慢慢地，屈辱地，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昂起头，看着他：“为什么？”
“为什么？”他绕过长桌，走到我面前，猛地将一叠文件摔在我面前的地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宏远会对我的底线一清二楚？！为什么偏偏是在你进了我的书房，‘不小心’动了我的东西之后？！”
纸张散落一地，有些甚至拍打在我的脸上。
我瞬间明白了。巨大的冤屈和愤怒冲垮了我的理智。
“你怀疑我？！”我声音尖利起来，这些日子积压的所有委屈、恐惧、痛苦在这一刻爆发，“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你的什么底价！我连你书桌上的文件都不敢多看！顾宸，你讲点道理！”
“道理？”他俯下身，狠狠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它，“跟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讲道理？林薇，你和你那个爹一样，演技一流！装无辜，装可怜，博取同情，然后在你觉得最关键的时候，反咬一口！这套路，我太熟了！”
旧日的伤疤被他血淋淋地撕开，还用最恶毒的语言碾压。
“不是我！你凭什么认定是我！就因为我姓林吗？！”我哭喊着，试图挣脱他的钳制，“苏婉！那天苏婉也来了！她和你说了什么？她为什么偏偏那天来提醒你小心？她……”
“闭嘴！”他暴怒地打断我，眼神变得极度危险，“还敢把脏水泼到小婉身上？她跟我认识多少年？她苏家跟我顾家是多少年的交情？她有什么理由害我？！而你呢？！”
他一把将我甩开，我猝不及防，额头撞在桌角，眼前瞬间一黑，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