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你识破了,那就去死吧!”窑鬼的声音像瓷器摩擦般刺耳,它举起瓷刀,朝着林野砍来。
沈砚反应极快,立刻举起铁棍挡住了瓷刀。“当”的一声,铁棍和瓷刀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溅。窑鬼的力气很大,沈砚被震得后退了两步,手臂发麻。
“林野,去找第二个碎片!”沈砚大喊,“就在最里面的窑炉里!我来拖住它!”
林野看了看沈砚,又看了看窑鬼,点了点头。他趁着窑鬼和沈砚打斗的间隙,钻进了旁边的一条窄道,朝着最里面的窑炉跑去。
窄道两旁的窑炉里,瓷坯正在慢慢成型。林野看见有的瓷坯变成了他小时候玩过的玩具,有的变成了他看过的漫画书,还有的变成了他和朋友一起拍的照片。那些都是他珍贵的记忆,可他知道,这些都是幻境,不能停下脚步。
终于,他跑到了最里面的窑炉前。窑炉的门是开着的,里面燃烧着青紫色的火焰,火焰中央悬浮着一片青蓝色的花瓣——那就是第二个瓷心碎片。
林野伸手去够碎片,就在这时,窑炉里突然伸出一只白瓷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回头一看,竟是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瓷偶,眼睛是朱红色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你不想留下来吗?”瓷偶的声音和他一模一样,“在这里,你可以永远和奶奶在一起,不用面对她去世的事实,也不用面对生活的压力。”
林野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确实很想奶奶,很想回到小时候,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看着瓷偶,坚定地说:“我不想。我要出去,我要找到瓷心,打破幻境。”
他用力挣脱瓷偶的手,一把抓住了那片青蓝色的花瓣。花瓣到手的瞬间,瓷偶发出一声尖叫,化作无数瓷片,散落在窑炉里。窑炉里的火焰突然熄灭了,整个窑洞开始震动,像是要塌了一样。
“林野!快走!”沈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林野跑出窄道,看见沈砚正被窑鬼逼到了墙角,铁棍已经断了,他的肩膀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正在流血。林野握紧手里的花瓣,突然想起老陈说的话——瓷心碎片能克制瓷偶。
他举起花瓣,朝着窑鬼大喊:“看这里!”
窑鬼回头,看见林野手里的花瓣,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那朱红色的竖瞳瞬间扩张,原本攻击沈砚的动作也为之一滞。
林野见状,没有犹豫,立刻将两片青蓝色花瓣合在一起。刹那间,一股温润的力量从掌心扩散开来,化作一道柔和的蓝光,将他和沈砚笼罩其中。
在蓝光的映照下,窑鬼的身形开始扭曲、虚化,周身的黑色瓷片纷纷剥落,露出底下闪烁着诡异光泽的白色骨骼。它发出尖锐的嘶嚎,声音在窑洞里回荡,震得窑炉上的瓷坯纷纷开裂。
“别停下!”沈砚忍着伤痛,大喊道,“趁现在,继续找剩下的碎片!”
林野深吸一口气,紧紧握着瓷心碎片,向着窑洞深处奔去。随着他的靠近,周围的景象愈发奇异,窑炉里不再是普通的瓷坯,而是一幅幅不断变幻的画面:有穿着古装的人在亭台楼阁间吟诗作画,有战场上硝烟弥漫、金戈铁马的厮杀,还有古老的祭典上,人们身着盛装,围绕着火堆载歌载舞。这些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快速闪过,林野知道,这些都是被困在这里的人的记忆,被骨瓷蜃以独特的方式封存于窑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