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找死！”赵师傅猛地一肘子撞在我胸口，我疼得闷哼一声，后退了几步，后腰撞到座椅的金属支架，疼得眼前发黑。
就在这时，前方的视野突然开阔——一辆印着“危险品”字样的油罐车正缓缓爬坡，银灰色的罐体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车身上的“严禁烟火”四个字被泥点糊了一半。它后面还跟着一辆满载瓷砖的大卡车，两车之间的距离不足五米，卡车尾部的反光条掉了一半，看起来摇摇欲坠。
“看到了吗！我说的没错！”我指着油罐车，声音都在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
赵师傅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猛踩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像无数只猫被踩住尾巴。但由于速度太快，加上下坡路段，大巴车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往前冲去，我能感觉到车身在剧烈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啊——！”车厢里爆发出成片的尖叫。穿碎花裙的大妈把方便面扣在了自己腿上，汤汁顺着裤管往下流；戴眼镜的学生缩成一团，双手抱头；孕妇的丈夫用身体护住妻子，后背撞在扶手上发出闷响。
我看到周建明下意识地护住胸口，那里装着他的诊断书，纸张的棱角在西装上顶出个小尖角；王大妈紧紧抱着她的虎头鞋，银针从包里戳出来，扎在她的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年轻情侣再次抱在一起，女孩的眼泪划过脸颊，滴在男孩的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慢了。我能清晰地看到油罐车尾部的反光条，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柴油味，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甚至能数清前排座椅上的污渍——三点五厘米的咖啡渍，两厘米的油渍，还有片干枯的花瓣，大概是哪个乘客掉落的。
“砰！”
剧烈的撞击让我飞了起来，后脑勺重重磕在车顶的行李架上，眼前瞬间一片血红。但这一次，我没有立刻失去意识。
大巴车撞上了油罐车的尾部，巨大的冲击力让油罐车向前滑动了几米，撞上了前面的大卡车。三辆车紧紧挤在一起，像一串被串起来的沙丁鱼。车窗玻璃在震动中碎裂，细小的玻璃碴像冰雹般砸下来，落在我的胳膊上，带来密密麻麻的刺痛。
没有爆炸。
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上一次，油罐车是因为被追尾后油箱破裂，柴油泄漏遇到高温引擎才引发的爆炸。而这一次，因为撞击力度相对较小，油罐的安全阀只是轻微松动，没有出现大规模泄漏。
“快！开门！”我忍着剧痛爬起来，冲到车门边，用力拉动紧急开关。金属拉杆在我掌心硌出红痕，“咔嚓”一声脆响后，车门终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