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件被退回的“废品”，震惊了时尚女主编
陈霏最终还是答应了。
但她有一个条件，我必须先寄一件作品给她，让她看到我的“改变”。如果她不满意，一切免谈。
我知道，这是她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
挂了电话，我没有立刻开始创作一件惊天动地的作品。
《凤栖针法》的开篇就写着：气由心生，心随物动。心不静，则气不畅；气不畅，则针无神。
我的心，现在是一团乱麻，充满了恨与不甘。用这样的心绪去绣，只会绣出怨念，绣不出生命。
我关掉手机，拔掉网线，将自己彻底与外界隔绝。
我开始打扫屋子，把奶奶留下的每一件绣品都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然后，我开始做饭，做奶奶以前最常给我做的青菜粥。
一连七天，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在重复这些最简单的事情，让自己的心沉淀下来。
直到第八天的清晨，我被窗外的一声鸟鸣唤醒。推开窗，一股带着湿润泥土气息的风吹了进来。
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走到衣柜前，拿出了一件洗得有些发旧的亚麻衬衫。
这是我自己缝制的，也是高朗曾经最嫌弃的一件。他说这衣服像是从哪个村里淘来的，一股土气。
就是它了。
我没有设计繁复的图样，只是在院子里折了一截刚冒出头的竹笋，放在桌上。
然后，我取出了那套“凤羽针”中最细的一根。
按照心法所授，我凝神静气，整个世界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眼前的绣布、指尖的银针，和那节青翠的竹笋。
我的意念，顺着针尖，缓缓注入线中。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颗种子，在黑暗的泥土里挣扎、积蓄力量，拼了命地想要破土而出，看一看天光。
那股不屈的、向上的生命力，通过我的指尖，流淌进了丝线里。
我不知道绣了多久。
等我回过神来时，天已经黑了。
我的额头布满了冷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虚脱无力。这就是心法里提到的“心神损耗”。
但我看着那件亚麻衬衣，眼睛却亮得惊人。
衬衣的心口位置，一截指节大小的春笋，破土而出。
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痕迹，青绿色的笋尖上，还带着一滴仿佛正在滚动的露珠。
它不只是一幅刺绣。
我看着它，就好像能闻到雨后竹林的清新，能感觉到那种顶开顽石、向阳而生的顽强。
我将这件衬衫小心地叠好，放进一个朴素的纸盒里，没有附上任何华丽的辞藻和说明，只在里面夹了一张便签。
“霏姐，这就是我的改变。”
然后，我用最普通的快递，将它寄往了位于京城CBD中心、那座象征着国内时尚界最高殿堂的《先锋》杂志社总部。
两天后，《先锋》杂志社。
顶层，主编办公室。
能俯瞰半个京城繁华的巨大落地窗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高定西装的女人。她剪裁利落的短发，冷硬的下颌线，以及此刻看着窗外车水马龙时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都让她看起来像一座被精准切割过的冰山。
她就是陈霏。
“陈总，这是今天收到的快递，有一个寄件人是……姜禾。”助理小雅抱着一堆文件和包裹，小心翼翼地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