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我以为重生是为了逆天改命,直到再死一次前才发现:我才是血祭阵真正的阵眼,这一世仍要献祭自己——只不过这次,我会拉着整个宗门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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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秒,野狗正在啃我的喉咙,腥热的血灌进气管,我想喊叫却只听见听见自己「嗬……啊……」的像破风箱漏气声。下一秒,漆黑的天幕突然裂开,一截残剑钉进我眉心——冰凉、暴戾、带着上古杀意。
「想活命吗?」
那声音从我眉心处径直插进脑子里,像钝刀刮骨。活?我当然要活。我要整座宗门陪我一起活——活成噩梦。
黑暗骤然收拢,再睁眼,我又站在了三年前入门考核的演武场。烈日灼灼,执事长老正用脚尖碾着我的名牌,当众宣布:「叶阎,废灵根,逐出山门。」
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耻笑。
我低头,用力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疼痛真实。我抬头,人群尽头,掌门沈无涯负手而立,白衣胜雪,唇角带笑。前世就是这笑意,在我被逐后赐我一掌,将我心脉震碎。如今他看我,依旧像看一只蝼蚁。
我舔掉唇边血迹,一步上前,抽出匕首划破左掌。血珠落地,竟凝成漆黑魔纹,像活物般顺着地砖缝隙爬向沈无涯脚边。人群瞬间死寂。
「看清楚,」我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所有人听见,「这是代理掌门沈无涯亲手种下的魔契。」
沈无涯终于动了,「宵小之徒,胡言乱语,当诛。」他抬手,指尖凝出青光,随着那光逼近一寸,我体内有什么东西嘶吼着苏醒。断剑的杀意、野狗腥臭的呼吸、泥土的腐烂味全涌进鼻腔,我喉咙里滚出低笑:「别急,沈掌门,这才刚刚开始。」
我捏碎掌心那团记忆光球。
——画面瞬间在四周炸开:
血月高悬,宗门广场尸横遍野,弟子们被铁链穿琵琶骨吊在阵眼,沈无涯踏血而立,掌心灵力凝成漩涡。画面里,有人嘶哑喊我名字:「叶阎——」
画面戛然而止,那是我上一世死后的世界。
人群哗然,弟子们脸色惨白。沈无涯指尖青光骤灭,第一次,我看见他眼底露出森寒杀意。
我摊手,任由掌中血沿指缝滴落:「这就是你们将来的死法。」
「妖言惑众!」执事长老怒喝,拔剑斩来。
我半步不退,剑锋贴颈,凉意渗骨。我在等——
「住手。」
清冷女声落下,剑气横挡。洛清雪的白衣掠至我身前,剑尖挑起执事长老的兵刃,火星四溅。她侧头,眸底寒星:「让他把话说完。」
我盯着她耳后那粒朱砂痣——前世,我尸体被野狗拖走时,是她一剑劈开兽群,指腹阖上我死不瞑目的眼。今生,她来得比记忆中更早。
执事长老怒极:「洛清雪,你敢包庇魔种?不要以为你是宗门首席就能恣意妄为!」
她剑锋一转,逼退长老半步:「我只信我亲眼所见。」
我垂眼,掩住唇角弧度。好姑娘,你终究还是会为我拔剑。
沈无涯终于开口,声音温润如旧:「清雪,退下。」
洛清雪站在我身前没有退让半步。
沈无涯叹息,再次广袖微抬,杀意凝霜。我心脏猛地收紧——前世,他就是这样杀我。今生的我依旧挡不住他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