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羞耻心价值三万块？
这个认知像一根针，刺入我极度焦虑的大脑。
此刻，它比任何人生格言都来得深刻和残酷。
我现在站在一条从未注意过的后巷里，空气潮湿，弥漫着垃圾的腐臭和纸张的霉味。
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一条催债短信，这是银行下达的最后通牒。
明天就是还款日，而我账户里的余额，甚至不够付这期的最低还款额。
三个小时前，我像一头困兽蜷缩在房间角落，恐惧像一颗炸弹埋在我的身体里。
失业三个月，面试全部石沉大海，信用卡刷爆，网贷的雪球越滚越大。
我甚至不敢接家里的电话，母亲的声音总是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问我工作顺不顺利，钱够不够花，每一次都像在用刀子割我的良心。
就在我几乎要崩溃的时候，一个模糊的记忆闪过脑海。
几天前，我在常逛的论坛里，看到一个近乎胡言乱语的帖子。
发帖人声称在城南某条老巷深处，找到了一家“什么都收”的古怪当铺。
帖子下面全是嘲讽和编得不错的回复，很快就被各种垃圾信息淹没了。
当时我也嗤之以鼻，但现在，这成了我唯一能看到的救命稻草。
凭着模糊的记忆和手机地图的搜索，我在这片即将拆迁的老城区里兜兜转转了近一个小时。
就在我快要放弃，认为那果然只是个无聊的恶作剧时，我拐进了这条死胡同。
然后，我看到了它。
没有耀眼的发光招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挂在一扇窄小木门上方。
灯罩脏兮兮的，光线勉强照亮门楣上一块小小的深色木牌，上面用写着两个古朴的大字：
“质铺”
门边似乎还有一行更小的小字，看不清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席卷了我，希望？恐惧？还是诱惑？
我不知道。
这条巷子安静得可怕，仿佛与外面车水马龙的城市处于两个不同的维度。
我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那扇门。
门内的空间比我想象的要小，也更古怪。
空气里飘浮着一种复杂的味道，主要是灰尘和旧木头的气味，但底下还藏着一丝金属锈蚀又或是某种草药的味道，并不难闻，只是很奇怪。
灯光同样昏暗，柜台后面，坐着一个男人。
他看起来很瘦，穿着件深色款式老旧的褂子，脸上皱纹深刻，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清亮，在昏暗中平静地看着我，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就知道我会在这个时间出现。
他手里正拿着一块软布，擦拭着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在灯下反射出一点幽暗的光。
“您好……”我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一丝怯懦，“我……我看到帖子说，这里……收东西？”
他停下了擦拭的动作，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在台灯旁。
我看清了，那是一个小小的鸟形摆件，喙部尖长，眼睛是用某种红色的细小宝石镶嵌的，透着一种诡异的美感。
“我这里，只收特别的东西。”他开口了，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感情，我甚至怀疑他是个机器人。
“我……我需要钱，三万。”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绝望压倒了我。
“我可以用东西抵押！笔记本电脑？虽然旧了点……或者，或者我祖父留下的一块表……”我急忙摘下手腕上那块不值钱的旧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