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李总。”我强迫自己挤出笑容，“可能是有点喝多了，头有点晕。”
“年轻人，酒量还要练练啊。”李总哈哈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又去和别人交谈了。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周围的喧闹声、碰杯声、笑声仿佛都离我远去，变得模糊不清。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行字迹吸引了。
它不是物理存在的，更像是一种视觉上的覆盖信息，直接作用于我的认知。
我猛地环顾四周，看向其他人。
没有。
其他人的脸上身上都很干净，至少我看不到任何异常。
为什么只有李总有？为什么我能看到？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电般击中了我的大脑。
那家当铺！那张皮纸！我那被典当掉的羞耻心！
掌柜说的“尚可一质”，难道指的不是交易本身，而是而是这场交易赋予了我某种看见的能力？看见别人典当之物的能力？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聚焦到李总身上。
【已典当：诚信】。
所以，他如今在业内的成功地位，他看似真诚可靠的作风……
难道是建立在失去了诚信的基础上？
他那些决策，那些承诺，背后到底是什么？
我感到一阵恶心和恐惧。
这不是什么上天赐予的礼物，这是一个诅咒！
宴会的后半程，我犹如嚼蜡，坐立难安。
那行灰色的字迹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我终于明白，当我按下指印的那一刻，我踏入的不是一条捷径，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而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
自那场庆功宴后，我的世界彻底颠覆了。
我不再是那个只专注于自身困境的落魄青年，而是变成了一个惶恐不安的观察者，一个被迫戴着真相眼镜窥视人间的囚徒。
看见的能力并未消失，反而像一种逐渐扩散的病毒，在我体内扎根蔓延。
最初只能偶尔瞥见李总额头上的标签，但几天之后，这种视觉变得稳定而持续。
而且，我看到的远不止李总一人。
在公司里，我那位以八面玲珑著称的直属女上司，每次她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走过，我都能看到她脖颈侧面，浮动着一行细小的【已质押：同情心】。
质押？
这和典当有什么区别？难道还有赎回的可能？但她对下属偶尔失误时那种刻薄毫不留情的斥责，似乎为这个标签做了完美的解释。
茶水间里，一个总是抱怨怀才不遇，八卦最多的同事，他的胸口处飘着一抹【已典当：创造力】。
难怪他只能拾人牙慧，永远提不出有新意的点子。
甚至楼下保安室里那个总是笑呵呵，给我递快递的老大爷，他递过包裹的手背上，也隐约可见一道极淡的【已质押：三年健康】。
我的心脏猛地一抽，那笑容背后，是怎样的无奈？
这座城市，这座光鲜亮丽、高速运转的钢铁巨兽，在我眼中渐渐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写满了隐形标签的展览馆。
每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都可能携带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代价。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