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2日，晴。搬进来的第928天。舒芙蕾失败了，但他喝了我做的咖啡！虽然只喝了一口。没关系，明天再试一次好了。还有167天，总有一次能成功。”
写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轻轻吹了吹手背上发红的地方。
然后她继续写道：“PS：他今天看了我三眼。比昨天多一眼。进步啦！”
合上日记本，李木子抱着膝盖坐了一会儿，望着空荡而豪华的客厅。阳光移动，照亮了地板上她的孤单影子。
她忽然站起来，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串彩色小灯，开始认真地挂在阳台栏杆上。
“这样晚上回家，就能看到光了。”她自言自语道，仿佛在说服某个看不见的人。
窗外，城市喧嚣如常，无人听见这个房间里小小的决心。
第二章：她消失得悄无声息
顾陌晚上九点回到家，指纹解锁时莫名停顿了一下。往常这个点，门会从里面突然打开，李木子总会恰好“路过”门口，笑嘻嘻地说：“好巧呀，我正要倒垃圾呢！”
今天没有。
门廊的感应灯自动亮起，光线冰冷而直接。太亮了，顾陌想。李木子总说这灯“没有氛围”，不知用什么方法总是让其中一盏保持柔和昏暗。
他下意识望向那盏灯——此刻它和其他灯一样，亮得刺眼。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陌生的气味。不是李木子常用的蜜桃味香薰，也不是她偶尔搞砸烹饪时产生的焦糊味，而是最原始的、消毒剂清洁过的味道。
太安静了。
顾陌放下公文包，脚步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回响。以往这个时候，总会有电视节目的背景音，或者李木子哼唱的不知名小调。
“我回来了。”他对着空荡的客厅说了一句，然后被自己的行为怔住。他从未主动宣告过回家，这是第一次。
没有回应。只有空调运转的低鸣。
顾陌走向厨房，岛台上出奇地整洁。没有洗到一半的水果，没有翻开的菜谱，没有那些五颜六色的、印着可爱图案的杯垫。
冰箱门上贴满了便条纸——这是李木子的习惯，她喜欢把各种提醒和想法写在彩色便签上贴得到处都是。顾陌每次都会冷着脸撕掉。
现在冰箱门光洁如新。
他打开冰箱，里面整齐排列着矿泉水、啤酒和苏打水。李木子塞进去的各种酱料、酸奶和零食全都不见了。
顾陌取出一瓶水，手心传来冰凉的触感。他忽然想起今天早上离开时，李木子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门口，目送他进电梯。当时他觉得有些异样，但没有深究。
现在他明白了：那是告别。
顾陌大步走向客房——李木子的房间。门虚掩着，他推开。
房间整洁得像是酒店客房。床铺平整，窗帘拉开，桌面空无一物。衣柜门敞着一条缝，他走过去打开，里面空空如也，连一个衣架都没留下。
只有床头柜上放着一串钥匙和一份文件夹。
顾陌拿起文件夹，里面是那份熟悉的协议。最后一页已经签上了“李木子”的名字。旁边用回形针别着一张便条：
“三年之约，提前结束。祝你和苏晴姐幸福。——木子”
字迹工整，没有任何涂改或泪痕。干脆利落得令人不适。
顾陌在房间里站了许久，然后开始翻箱倒柜地检查。抽屉、衣柜、甚至床底——什么都没有。李木子把自己存在过的证据清理得干干净净，连一根头发丝都没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