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皮革冰冷的触感透过衬衫传来，他这才意识到往常总是有几个柔软的抱枕垫在背后——那些抱枕是李木子买的，上面印着夸张的卡通图案。
现在它们也不见了。
顾陌拿起手机，找到李木子的号码拨出去。
“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机械的女声响起，他挂断电话，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滑动。相册里没有她的照片，聊天记录只有最简短的行程通知。李木子像是一阵风，吹过后不留任何痕迹。
夜色渐深，顾陌感到胃部隐隐作痛。这才想起自己没吃晚饭。往常无论多晚回来，厨房里总会有一份温着的食物，旁边附着一张便条：“记得先吃点东西再工作哦～”
他起身走向厨房，打开每一个橱柜。在最角落的抽屉里，他发现了一个被遗忘的东西——那个做舒芙蕾的模具，里面塞着一张折叠的纸。
顾陌展开纸条，上面是李木子娟秀的字迹：
“下次一定要成功！配方改良版：鸡蛋3个，牛奶100ml，糖20g（减糖版，因为他不喜欢太甜）...180度15分钟（这次一定不会焦！）”
纸的右下角还画着一个小小的笑脸。
顾陌握着那张纸，站在过于明亮的灯光下，突然感觉这个他住了三年的家，陌生得让人窒息。
窗外，城市灯火璀璨，却没有一盏是为他而亮的了。
他最终没有吃晚饭，只是倒了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映出他面无表情的脸。
杯沿碰到嘴唇时，他恍惚间又尝到了早上那杯甜得发腻的咖啡味道。
顾陌放下酒杯，走到阳台。夜风微凉，他注意到栏杆上有一处细小的划痕——是李木子挂那串彩色小灯时留下的。
现在那小灯也不见了，连同它温暖的光芒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信息：“帮我查个人，李木子，之前的住址和联系方式都失效了，找找她现在在哪。”
发完后，顾陌抬头望向夜空，忽然觉得这个夜晚格外漫长而安静。
安静得让人心慌。
第三章：白月光照不见现实
顾陌坐在高级西餐厅的包厢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晶杯纤细的杯脚。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
“抱歉，我来晚了！”
包厢门被推开，苏晴穿着一身优雅的香槟色连衣裙走进来，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她微笑着在顾陌对面坐下，动作流畅得像排练过无数次。
“没关系。”顾陌示意侍者倒酒，“你一点没变。”
苏晴低头轻笑，这个角度让她看起来格外柔美：“你也是。听说你现在的事业做得风生水起，真不愧是顾陌。”
酒醒好了，侍者为两人斟上。苏晴优雅地端起酒杯，指尖的角度恰到好处。
“记得吗？大学时你说过要开一家自己的公司。”苏晴的眼神略带怀念，“那时候你总是泡在图书馆，我经常去给你送咖啡。”
顾陌注视着杯中荡漾的酒液。是的，苏晴总会带一杯黑咖啡给他，什么都不加。他一直以为那是她体贴的表现。
但现在他突然想起，李木子曾经硬塞给他一杯甜得发腻的咖啡，理直气壮地说：“整天喝苦的，生活已经够苦了，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