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祂在考你视力
简介:
我继承了乡下外婆的旧宅，遗嘱要求我必须每晚熄灯后背诵她留下的童谣。 「数星星，眨眼睛，黑暗里，谁在行？」 第七夜，黑暗中传来稚嫩的和声：「我们在行。」 灯光骤亮，七具孩童骸骨围坐我身边：「姐姐，天亮前找不到我们藏起的眼睛，就加入我们吧。」 我微微一笑：「好啊，不过我的视力2.0——」晃了晃手中的针线盒：「而且，我习惯自己选择玩伴。」
---正文开始
雨点击打在老式黑伞上，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苏青撑着伞，站在那扇锈迹斑斑的铁艺大门前，钥匙冰凉的触感硌着掌心。
律师早就交代完一切，此刻空荡荡的乡间小路上，只剩下她和这幢被雨水与暮色一同笼罩的旧宅。
外婆的宅子。
一个存在于模糊童年记忆角落、几乎被遗忘的名词。
她对外婆的印象很淡，只记得是个瘦削、沉默、眼神总是飘向很远地方的老人。
然后就是一个月前那通冷冰冰的电话，以及这份更显古怪的遗嘱——继承这幢宅子和一小片荒芜田产的条件是：她必须在这里连续住满七个夜晚，并且每晚熄灯后，在绝对的黑暗里，大声背诵一首指定的童谣。
真是……难以理解的执念。
苏青扯了扯嘴角，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
院落里的荒草几乎齐膝，在雨水中伏倒，透着一股衰败的殷勤。
老宅内部弥漫着灰尘和木头受潮后特有的霉味，家具都蒙着白布，像一群沉默的守墓者。
遗嘱执行人——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早已将一页泛黄的纸放在客厅中央的橡木桌上，旁边是一盏老旧的煤油灯，玻璃灯罩擦得倒是干净。
纸上是用毛笔写就的工楷，墨迹年深日久，有些晕开，但依旧清晰：
「数星星，眨眼睛，黑暗里，谁在行？莫点灯，仔细听，脚步声，轻轻停。一、二、三、四、五、六、七……呀，是不是，到了你跟前？」
童谣的字句简单，甚至带着点幼稚的韵律，但在这雨声渐歇、唯有屋檐滴水叮咚作响的寂静黄昏里，读起来却莫名让人后颈发凉。
特别是最后那句，“呀，是不是，到了你跟前？”，仿佛能想象出一个歪着头的孩童，用天真的口吻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询问。
苏青面无表情地折起纸张，塞进牛仔裤口袋。
她没兴趣深究外婆的怪癖，只想尽快完成这无聊的仪式，拿到产权，然后把这老房子连同地皮一起处理掉。
这地方偏僻得连手机信号都时有时无，空气里那股子陈腐气让她指尖发凉。
第一夜。
雨彻底停了，窗外黑得像泼墨，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虫子的唧鸣。
苏青掐灭电灯开关——遗嘱强调必须切断所有光源，包括手电——老宅瞬间沉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稠黑暗。
一种几乎有实质重量的寂静压下来，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显得突兀。
她站在客厅中央，展开那张纸，借着记忆和一点从窗帘缝隙透进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光，开始背诵。
“数星星，眨眼睛，”她的声音干巴巴的，在空阔的房间里撞出轻微的回音，“黑暗里，谁在行？”
停顿。
黑暗凝滞，只有心脏在胸腔里平稳地跳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