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把兔子塞回箱子，拉链声在夜里格外清脆。“行，私下聊。”我指了指书房，“三分钟后，谁不来谁孙子。”
书房没开灯，只有窗外路灯透进来，把书架上的婚纱照切成两半。我靠在桌沿，手机镜头对着自己，声音压低：“宝宝们，接下来是付费内容，想看的刷火箭。”
火箭没刷，飞机倒是飞过去两架。
我笑了笑，说正经的：“我给你们捋一捋啊。房子首付是公婆出的，写的婆婆名，但婚后贷款是我和周凯一起还。按法律，共同还贷部分有我一半。现在他们想让我净身出户，合理吗？”
弹幕一片“不合理！”
我继续：“所以我不会签字，不仅不签，我还要把属于我的拿回来。怎么拿？直播带货。”
我拉开抽屉，拿出一摞合同——那是我偷偷对接的广告商，佣金 30%，目标三天内筹够 180 万，按市场价回购我那份产权。
“有人骂我吃人血馒头，随他们骂。我只知道，被踢出去的人没资格清高。”
书房门被推开，周凯探头进来，脸色比刚才还白：“妈说……她报警了，告你非法侵入住宅。”
我差点笑出声：“非法？我结婚证还在抽屉里呢。”
我把镜头对准周凯，他下意识挡脸。我轻声说：“周凯，离婚可以，房子得分清楚。不然，明天热搜见。”
他嘴唇抖了抖，半晌憋出一句：“你变了。”
我点头：“是啊，以前我忍，是因为还把这里当家。现在我不忍了，是因为我打算把这里变成战场。”
回到客厅，婆婆已经冷静下来，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茶杯，像下一秒要开董事会。
她抬眼看我，声音不高，却字字带刺：“林意，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签了字，我给你十万补偿，不签，法庭上见。”
我拉开椅子坐下，手机立在茶几中央，对准她的脸。“不用最后一次，我现在就答复您——不签。”
我拿起钢笔，在“自愿”俩字旁边，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墨水糊成一团，像黑色的眼泪。
婆婆的嘴角抽了抽，茶杯砰地一声放回托盘，瓷器碰撞，清脆得像发令枪。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战争正式打响。
我冲着镜头笑了笑，声音轻得像在说晚安：“宝宝们，明天同一时间，我带你们看房。记得带好小板凳，咱们不见不散。”
弹幕刷得飞快，我扫了一眼，最高赞的那条写着——
“姐姐冲！我们是你互联网娘家！”
我眨眨眼，把差点掉下来的眼泪逼回去。娘家？不，从今天起，我要做自己的娘家。
2 流量、筹码与广场舞天团
天刚蒙蒙亮，我拎着两袋豆浆油条，蹲在小区花坛边，像搞地下党接头。对面一排石凳上，坐着七八个穿大花绸缎的阿姨，扇子扑棱扑棱，扇得晨光都碎成金粉。
为首的刘阿姨，年轻时是厂工会主席，退休后在广场舞界继续发光发热，人称“西三区一姐”。
她抬手冲我一点：“小林，真打算干票大的？”
我把豆浆往前一递：“不是干票，是干仗。”
昨晚直播结束，我把录屏剪成 15 秒短视频，标题#豪门儿媳拒绝净身出户#，凌晨两点冲上同城热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