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把这半片喜帕珍藏起来。
为什么这平安符的图案，又与喜帕暗藏玄机。
无数个为什么在脑中盘旋，让她头痛欲裂。
不。
羲和猛地攥紧了拳头。
这些都不重要了。
无论他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苦衷，都改变不了锦岚宗覆灭，亲人尽亡的事实。
更改变不了，他亲手将刀刺入她心脏的事实。
那一瞬间的温情与迷茫，被更汹涌的复仇火焰吞噬殆尽。
她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坚定。
她将平安符与喜帕一同收入袖中。
这些东西，或许能成为揭开更大秘密的钥匙。
她转过身，不再看这间充满了虚伪与谎言的屋子，一步步走入更深的黑暗里。
复仇之路，还很长。
第七章：暗流涌动
锦岚宗的议事殿内，空气沉重得能拧出水来。
檀香炉里最后一缕青烟散尽，留下满室微苦的灰烬气味。
主位空悬，那是属于宗主的位置。
大长老的位置，也空着。
两个空位，无声地诉说着死亡的冰冷。
“查，必须查清楚！”
三长老孙衡猛地一拍桌案，厚重的铁梨木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满面赤红，额角青筋暴起，视线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带着毫不掩饰的猜忌。
“少宗主，大长老，接连死于非命，凶手就在我们身边！”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激起一片嗡嗡的回响。
坐在他下首的四长老钱裕，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烫起一片红痕。
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杯中沉浮的茶叶。
“孙师兄，话不能乱说。”
钱裕的声音干涩，像是被砂石磨过。
“大长老修为通玄，谁能……谁能悄无声息地……”
他没能把话说完。
那个“杀”字，堵在喉咙里，沉甸甸的。
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的五长老李朔，缓缓抬起眼皮。
他的目光平静，逐一扫过孙衡的暴怒，钱裕的恐惧。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两个空荡荡的座位上，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飞快地计算。
“封仪和问雪那两个废物，死不足惜。”
孙衡的语气里充满了鄙夷。
“可大长老的死，动摇的是我锦岚宗的根基！”
“眼下宗门不可一日无主，我看……”
孙衡的话锋一转，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微妙。
钱裕的头垂得更低了。
李朔的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一下，又一下，不疾不徐。
每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每个人都在怀疑身边的人。
每个人也都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
……
一墙之隔的暗室里，羲和正对着一面水镜。
镜中清晰地映出议事殿内的一切，每个人的表情，每个细微的动作，都分毫毕现。
她赤足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墨色的长发铺散开来。
指尖轻轻划过镜面，停留在三长老孙衡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
就是这张脸，曾在她云望舒的时代，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也是这张脸，在她被围攻时，露出了最狰狞的贪婪。
她的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不带任何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