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让我如坠冰窟。
必须把这些东西扔掉!
我手忙脚乱地将那些躁动的不祥之物从怀里掏出来,像扔掉烧红的炭火一样,奋力将它们扔向院子的各个角落。
符纸飘落枯叶中,瞬间燃尽成一撮黑灰;头发丝钻入石缝消失不见;碎骨指甲不知弹到了哪里;那些写着八字的绢布纸片,被风一吹,打着旋儿贴地乱飞,像是无数小小的招魂幡。
做完这一切,我喘着气,期盼着那被追踪的感觉能消失。
但没有。
身上的寿衣依旧在无声地蠕动,那墨黑的纹路愈发深邃。而被我扔掉的那些东西所在的方向,黑暗中,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被惊动了,传来了极其细微的、若有若无的……吞咽声?咀嚼声?
仿佛我扔出去的,不是邪物,而是……投喂的饵料?
就在这时——
“吱呀——”
一声令人牙酸的、干涩的门轴转动声,突兀地在这死寂的荒院里响起。
不是我院门的方向。
是那间一直黑灯瞎火、紧闭着的正屋!
它的门,竟然自己打开了一道缝隙!
那缝隙里是比夜色更浓稠的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灰尘、腐朽木头和某种……陈旧胭脂水粉的味道,从门缝里飘散出来。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眼睛瞪得几乎裂开,死死盯着那道门缝。
仿佛是为了回应我的注视。
那门缝后深不见底的黑暗里,缓缓地、缓缓地……探出了半张脸。
一张女人的脸。
惨白浮肿,像是长期浸泡在水里。五官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睛,巨大、空洞、没有一丝光彩,直勾勾地、透过门缝,锁定在我身上。
她的嘴角,似乎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形成一个扭曲到极致的、绝非人类能做出的“笑容”。
那双空洞巨大的眼睛,隔着门缝,死死钉在我身上。扭曲的“笑容”在浮肿惨白的脸上凝固,比任何狰狞的表情都更令人胆寒。
我像是被冻僵在原地,血液不再流动,连呼吸的本能都忘却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扇门又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些,更多惨白的肌肤露出来,一件湿漉漉、颜色莫辨的衣裙下摆拖曳在门槛内的黑暗中,滴淌着粘稠的液体。
跑!
这个念头终于炸裂开来,冲破恐惧的冰封。我猛地转身,手脚并用地扑向刚刚闩上的院门,发疯似的去拉扯那根看起来并不粗壮的门闩。
“咔…咔…”门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却纹丝不动。仿佛门外有什么东西在死死顶着。
身后的寒意骤然加剧。那股混合着腐朽胭脂的阴冷气息浓郁得几乎令人窒息。我不敢回头,拼命用肩膀去撞那扇门。
木头发出沉闷的巨响。门,依旧固若金汤。
“嗬……”一声极其轻微,像是漏气风箱般的喘息,自身后极近处响起。
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