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盯着那行字，眼泪突然掉下来。
“没有，想睡，睡不着。”我回。
“我也没睡。”他秒回，“要不要出来走走？”
我看着窗外的黑夜，鬼使神差地回了个“好”。
小区门口，李明轩的车停在路灯下。我坐进副驾，他递过来一瓶热牛奶：“刚在便利店买的。”
“谢谢。”
车开了很久，我们都没说话，只有发动机的声音。
“你想过离开吗？”他突然问。
我握着牛奶瓶，指尖冰凉：“能去哪？”
“去哪都行，只要不是这。”他说，“你有设计的本事，找份工作不难。”
“我试过……”我声音发哑，“陈俊杰把我简历撕了，说我出去工作就是给他丢人。”
他没说话，把车停在江边。
江风很大，吹得人发抖。
“我有个请求。”我突然说。
“你说。”
“我想……去看场电影。”我看着江水，“就是那个新上映的，讲女性设计师的。陈俊杰说我矫情，一直不让我去。”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总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吧。
李明轩沉默了几秒：“明天下午有场，我带你去。”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他看着我，“你想去，那就去。”
回到家时天快亮了。陈俊杰还在睡，我躺在旁边，第一次觉得生活有了希望。
第二天下午，我借口买菜，偷偷溜了出去。
电影院里很暗，屏幕上的女主角在讲台上演讲，说“女性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我看着看着，眼泪就下来了。
李明轩只是给我递纸巾，并没说话。
散场出来后。
“谢谢你。”我说。
“想通了吗？”他问。
我刚要说话，手机响了，是陈俊杰。
“你在哪？”他冰冷的声音传来，“我妈说你买菜，现在还没回来，你是不是又跟那个姓李的鬼混去了？”
“我……”
“你给我马上回来！”他吼道，“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电话挂了。
李明轩看着我发白的脸：“别怕。”
我攥紧手机，突然咬了咬牙：“我不回去了。”
这句话说出来，心里反倒松快了。
“那去哪？”他问。
“不知道。”我笑了笑，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但不管去哪，都比在那强。”
他发动车子：“先去我那吧，有地方住。”
车开出去很远，那个所谓的“家”越来越小，像个噩梦，终于要醒了。
李明轩的公寓在市中心，落地窗能看见大半座城。我站在窗边，手指划过玻璃上的倒影，突然觉得像做梦。
“先住这吧，很安全。”他递给我一套干净的睡衣，“我去书房睡。”
我接过衣服，指尖碰到他的手，瞬间缩了回去：“谢谢你。”
“不用。”他顿了顿，“手机是不是没电了？陈俊杰肯定会打电话。”
提到这个名字，我心里又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