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上个月，她接了个外地的别墅设计项目，需要去现场量房。回来的时候赶上高速堵车，快到服务区时车胎突然爆了。当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四周黑漆漆的，只有过往车辆的灯光偶尔扫过。她蹲在车旁边，冻得手都麻了，给顾衍打了十几个电话，一直占线。后来她好不容易联系到救援，回到家时已经凌晨四点，却看到顾衍的车停在楼下——他刚帮苏晓搬完新家，后备箱里还放着苏晓的行李箱。
“林小姐，你先生来了。”护士的声音把林微从回忆里拉回来。她抬头，看见顾衍走进来，穿着一身熨得没有褶皱的深灰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连皮鞋都擦得锃亮。他手里没带保温桶，没带水果，只拎着那个银色的奢侈品纸袋，像是刚从商务谈判现场过来。
“怎么突然要手术？”顾衍走到病床边，皱着眉打量她苍白的脸，语气里没有担忧，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昨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你要是不舒服，怎么不早点说？”
林微张了张嘴，刚想解释自己昨天下午就开始疼了，顾衍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原本带着埋怨的眼神瞬间软了下来，接起电话时，声音放得又轻又柔：“怎么了晓晓？别急，慢慢说……嗯？你家水管坏了？行，我马上过去给你看看……你在家等着，我路过甜品店给你带上次你说的那家芒果班戟。”
挂了电话，他才想起病床前的人，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敷衍：“公司有点急事，我先过去一趟，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说着把纸袋往床头柜上一放，“给你买的包，上周你在专柜看了半天，应该喜欢。”
林微看着那个纸袋，突然觉得无比讽刺。她想起自己当时只是随口说了句“这个包容量大，装设计图很方便”，没想到顾衍会记下来——却不是记在心里，而是记在“应付她”的清单上。
“顾衍，”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们分手吧。”
顾衍的脚步顿住了。他回头看着林微，眼里先是诧异，接着是不解，最后甚至带上了点好笑：“林微，你又闹什么脾气？就因为我没第一时间来医院？还是因为我要去帮苏晓修水管？”他走近两步，伸手想摸她的头，就像以前她生气时那样。
林微偏头躲开了他的手。输液针在动作间扯了一下，手背传来一阵刺痛，她却像是没感觉到一样，直直地看着顾衍的眼睛：“我不是闹脾气。昨天我疼得快死了，给你打了二十个电话，你在陪苏晓哭。今天我刚从手术台上下来，你第一件事还是去帮苏晓修水管。顾衍，我是你的女朋友，不是你的备选，也不是你在不需要的时候就可以丢在一边的人。”
“林微，你能不能成熟点？”顾衍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严厉，“苏晓她从小就依赖我，她现在失恋又遇到水管坏了，我总不能不管她吧？我们认识十几年了，她就像我亲妹妹一样，你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下？”
“理解？”林微笑了，笑声里带着眼泪，“我理解你忘了我的生日，理解你在我高速爆胎时帮她搬家，理解你在我手术时陪她，那谁来理解我？顾衍，你总说她是你妹妹，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妹妹’，一直在消耗我的爱情？你把对她的责任，建立在我的委屈之上，这对我公平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