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层的红砖楼爬满枯藤，玻璃碎得像撒了一地星子，风穿过走廊时，呜呜的像女人哭。
她点开直播键，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清鸢正在直播：废弃医院探险】
在线人数从0开始跳，弹幕很快飘起来：
【主播换风格了？昨天驱鬼今天探险？】
【这地方看着好眼熟！是不是十年前烧死好多人的那个医院？】
【我家就在附近，晚上能听见里面有哭声！】
苏清鸢踩着碎玻璃往里走，镇魂铃在布包里轻轻晃，发出叮铃脆响。
一楼大厅的挂号台积着厚灰，玻璃柜里还插着泛黄的病历本。
【好冷……谁开了空调？】
【主播背后是不是有影子？！】
苏清鸢回头，墙根的阴影里，果然蹲着个穿病号服的小男孩，正啃着半截手指。
她摸出铜钱剑，指尖刚泛起金光，男孩突然消失了。
【姐姐别打我……】
细碎的念头钻进脑海，带着奶香味的恐惧。
苏清鸢收了剑："你是谁？"
空气里飘来阵消毒水味，挂号台上的病历本突然哗啦啦翻页，停在某一页——
姓名：周乐乐，年龄：6岁，诊断：急性阑尾炎。
【医生叔叔说开刀就不疼了……可是好黑……】
弹幕炸了：
【病历本自己动了！！】
【这小孩是不是当年烧死的？】
【主播快用昨天的符！别让他害人！】
苏清鸢翻开下一页，病历的最后一行是潦草的字迹：手术中，停电。
【好热……妈妈救我……】
念头里混着烧焦的味道，苏清鸢的指尖泛出薄汗。
她往二楼走，楼梯扶手掉了半截，踩上去咯吱响。
二楼的病房门大多敞着，床上的白被单烂得像破渔网。
走到走廊尽头，苏清鸢突然停住。
布包里的渡厄香自己燃了，青灰色的烟笔直往上飘，到半空中突然打了个旋。
【别过来……】
这次的念头带着女人的声音，冷得像冰锥。
苏清鸢抬头，三楼的栏杆上坐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头发湿漉漉的，正往下滴水。
【我的手术刀呢……】
女人低头时，苏清鸢看清她的脸——眼睛是两个黑洞，嘴角裂到耳根。
弹幕瞬间刷屏：
【卧槽那是什么！！！】
【快关直播！我不敢看了！】
【主播快跑啊！这玩意儿不对劲！】
苏清鸢摸出渡厄香，往地上插了三根。
香烟绕着她转了个圈，形成个淡金色的圈。
"你是这里的医生？"她问。
女人突然笑了，声音像玻璃刮黑板："我是护士……他们说我害死了病人……"
【手术台上停电了……我找不到止血钳……】
【火从楼下烧上来的时候，他们把我锁在手术室……】
念头像碎玻璃扎进脑海，苏清鸢的太阳穴突突跳。
她往三楼走，楼梯上的血渍已经发黑，踩上去黏糊糊的。
三楼手术室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红光。
苏清鸢推开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手术台上躺着个穿病号服的男人，肚子被剖开，血顺着台沿往下滴。
【疼……好疼……】
男人突然睁开眼，眼珠是浑浊的白："医生……救救我……"
【当年他们也是这么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