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鸢的目光落在她腕上的玉镯，镯子内侧有道极细的裂纹，正渗出淡淡的黑气。
【这玉镯是当年从医院火场里捡的，戴了十年，总觉得夜里会发烫。】
"阿姨好，"苏清鸢仰起脸，眼底的朱砂痣在阳光下泛着浅红，"我是周家村的，我叫周丫。"
女人的笑容僵了僵："周家村？"
【周家村......乐乐的老家就是周家村！】
【这丫头的眉眼......和乐乐妈有点像！】
客厅的水晶灯比林宅的更亮，茶几上摆着盘樱桃，颗颗饱满得像要滴出血。
苏清鸢刚坐下，就闻到股若有若无的腐味——从楼梯拐角的方向飘来。
【楼上的房间锁了十年，每次打扫都觉得瘆得慌。】
【当年火灭了之后，老板从医院带回来个箱子，就藏在那间房里。】
"丫头喝什么？"李太太端来杯牛奶，杯壁上凝着水珠。
【这牛奶加了安眠药，让她睡会儿，等老板回来再处理。】
苏清鸢指尖碰了碰杯壁，突然笑了："阿姨，您家的樱桃真甜，就是核有点发黑。"
李太太的手猛地一抖，牛奶洒在茶几上，洇出片黄渍。
【她怎么知道樱桃核是黑的？那是......那是乐乐当年最喜欢吐在花盆里的......】
楼梯拐角的腐味突然变浓，苏清鸢的书包里，铜钱剑"嗡"地响了声。
【箱子里的东西在动......】
【别出来......千万别出来......】
李太太的念头像乱麻似的缠过来，苏清鸢突然站起来："阿姨，我能去楼上看看吗？我听说城里的房子都有阳台，想看看风景。"
"楼上在装修，脏得很。"男人快步挡在楼梯口，手按在腰后的枪套上。
【老板说了，要是这丫头硬闯，就......】
苏清鸢的指尖在书包带里勾了勾，镇魂铃发出串极轻的响。
男人突然抱着头蹲下去，冷汗顺着刀疤往下淌："别响......别响了......"
【头好疼......好像有好多人在哭......】
李太太尖叫着往楼上跑，苏清鸢紧随其后。
二楼走廊的尽头有扇铁门，锁上锈得像块烂铁，门缝里的腐味几乎要凝成水。
【就是这扇门......】
【当年老板把医院的病历和那孩子的衣服都锁在里面......】
苏清鸢摸出铜钱剑，指尖的朱砂在剑身上画了道符。
"哐当"一声，锁芯崩成了碎块。
门后的景象让她瞳孔骤缩——
房间中央摆着个铁皮箱，箱盖敞开着，里面堆着泛黄的病历本，最上面放着件洗得发白的小校服，胸口绣着"周乐乐"三个字。
校服的口袋里，露出半截折断的铅笔。
【我的铅笔......】
【妈妈说，等我出院就给我买新的......】
细碎的童声在房间里飘，苏清鸢的眼眶有点发热。
"你到底想干什么！"李太太扑过来要抢铁皮箱，指甲挠在苏清鸢的胳膊上，划出几道红痕。
【不能让她拿走！拿走了我们家就完了！】
苏清鸢侧身躲开，指尖的铜钱剑抵住她的咽喉："1998年，你儿子李浩然把周乐乐推下楼梯，摔断了腿。你们怕事情闹大，买通张岚做假手术，谎称是急性阑尾炎。后来周乐乐在手术台上醒了，你们就......"
"不是我们！"李太太的脸惨白如纸，"是张岚！是她怕事情败露，放火烧了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