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回去吧，会感冒。”
林静把伞倾向他：“慕云的话别放心上。他最近压力大。”
“老师没说错。”林动轻声说，“我确实对师娘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雨声吞没了呼吸。林静看见他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仰着头。
“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师娘说我的百合有灵气那天。”林动接过伞替她挡雨，“更早，从第一次看见师娘踮着脚取书，后腰露出一小截皮肤那天。”
林静抬手给了他耳光。不重，但足够清醒。
林动笑了：“谢谢师娘。这是我应得的。”
他转身走进雨幕时，林静拽住了他的手腕。
“上去把头发擦干。”她声音发颤，“明天再走。”
那晚林静睡在主卧，听着丈夫熟睡的鼾声。手机屏幕亮起，是林动发来的消息：「师娘，对不起。」
她删了信息，却删不掉记忆里少年通红的眼眶。
周慕云恢复严苛教学，但林动不再默默承受。他们激烈争吵，画室经常一片狼藉。
林静试图调解，却被丈夫讽刺：“怎么？心疼你的小保姆了？”
她突然想起婚前自己也是小有名气的画家，如今却连调色刀放在哪儿都想不起。
深秋时林静去了趟母校。美院走廊里挂着历年优秀作品，她看见自己毕业时那幅《炽阳》。画布上奔跑的少女几乎要冲破边界，每一笔都闪着灼人的光。
回家后她翻出积灰的画具。周慕云瞥了一眼：“终于想起自己曾经是画家了？可惜手早就生了。”
林静沉默地挤颜料。调色时手指颤抖，仿佛不是自己的。
深夜，她独自在画室修改失败的画作。越改越糟，颜料堆得厚重不堪。
“师娘试试刮掉重来。”林静吓了一跳。林动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热牛奶。
“不用你管。”
林动却走进来，拿起刮刀：“老师教过我，底色不对就要勇敢刮净。越是舍不得，越毁整体。”
他利落地刮净画布，动作精准得像外科医生。
“师娘想画什么？”
“不知道。”林静诚实地说，“好像什么都画不出来了。”
林动递回刮刀：“那就像我最初一样。画您眼中最美的存在。”
他离开后，林静对着空画布坐了很久。最终落笔时，她画的是窗外那棵银杏。金黄的叶子在月光下如同燃烧的火焰。
周慕云看到画时略显惊讶：“总算有点从前的影子。”
林静没说话。她知道自己画的不是银杏，是某个深夜站在树下仰望她窗户的少年。
林动的离开猝不及防。他留下所有周慕云送的画具，只带走一个旧画箱。茶几上压着给老师的感谢信，以及给林静的小纸条：「师娘，请永远自由地画。」
周慕云哼了一声：“算他有点骨气。”
林静把纸条收进抽屉，没说话。
生活回到从前。却再也回不去了。林静重新画画，周慕云偶尔指点，更多时候皱眉摇头。
某画廊主办青年画家大赛，周慕云担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