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子在我手里微微震动了一下。
里面那东西……是活的!它在动!
那一刻,对追兵的恐惧和对罐子里未知生物的恐惧,叠加成了核弹级别的恐慌!
刀疤脸已经冲到眼前,狞笑的脸清晰可见,刀锋的寒气激得我汗毛倒竖!
我看看他,再看看手里这蠕动的罐子。
大脑彻底死机。
“走开啊!别过来!”
我闭紧双眼,发出这辈子最凄厉的尖叫,用尽全身力气,把手里的玉罐子朝着刀疤脸狠狠砸了过去!
动作那叫一个流畅,那叫一个破罐破破摔!
玉罐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哐啷!”
精准命中刀疤脸的面门,然后摔在地上,碎裂开来。
时间仿佛静止了。
追兵的动作顿住了。
我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整个世界安静得可怕。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那堆碎裂的玉片中间。
一个东西,缓缓地、蠕动着,爬了出来。
该怎么形容那玩意儿呢?
它大概有巴掌那么大,通体是一种……呃,难以形容的、黏糊糊的深褐色。身体像是一团过度发酵的面团,软塌塌的,表面还分布着一些可疑的、粘液涔涔的褶皱。
在它身体一侧,挤着一堆密密麻麻的、芝麻粒大小的黑色眼睛。
没有明显的头尾,只在身体前端,裂开一道缝,里面是细密交错的、乳白色的……小牙?
它慢吞吞地蠕动着,所过之处,留下一条亮晶晶的黏液痕迹。
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像是烂蘑菇混合了铁锈的古怪气味。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娘啊!这就是你说的“宝贝”?!这长得也太抽象了!也太挑战我的心理承受极限了!
刀疤脸被罐子砸懵了,鼻血横流。他抹了把脸,低头看着脚边那团不可名状之物,先是愣住,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小娘皮!你就用这玩意儿砸老子?这是什么?没发好的面疙瘩吗?!”
他身后的喽啰们也跟着哄笑起来。
“老大,她是不是想笑死我们?”
“这什么丑东西?恶心死了!”
那团“面疙瘩”似乎听懂了嘲笑,它身上那堆芝麻小眼,齐刷刷地转向刀疤脸。
然后,一个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响了起来。
那声音含糊不清,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和浓浓的委屈。
“???”
“几个意思?一见面就砸脸?现在的饲主都这么狂野了吗?”
“不养了吗?我很弱吗?”
“打工虫的命也是命啊!能不能尊重一下蛊权?!”
我:“!!!”
我眼睛瞪得溜圆,惊恐地看向那坨虫子。
它、它它它会说话?!在我脑子里说?!
刀疤脸显然听不见这控诉,他笑得更大声,抬脚就朝那蛊虫踩下去:“丑东西,给老子变成虫饼!”
就在他的鞋底即将踩实的瞬间——
那团“面疙瘩”猛地拱起了身体!
它身上那些褶皱瞬间张开,无数极细的、几乎看不见的莹蓝色丝线喷涌而出!快如闪电!
“咻咻咻——!”
下一秒,世界清静了。
刀疤脸还保持着抬脚踩踏和金鸡独立的姿势,脸上的嘲笑凝固了。
他身后那几个喽啰,也全都定在了原地,摆着各种前冲的造型,眼珠子能动,但全身僵硬,像是集体变成了滑稽的人体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