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我沾满灰尘的肩膀,咧嘴一笑:“你们扫垃圾的,可真是专业。比我们战斗组拆得都干净。”
我挤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应该的,都是为人民服务。”
他没看到,在我低垂的眼眸里,一缕漆黑如墨的“怨灵武装”正缓缓缠上手臂,又悄然隐去。
嘲讽吗?我不在乎。
但就在这时,我的笑容僵住了。
在刚刚吞噬的庞大怨念记忆碎片中,我捕捉到了一个不属于任何怨灵的意志。
那是一个冰冷的、狂热的、充满对普通人极度蔑视的意识。
无数怨灵临死前的哀嚎中,一个清晰无比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
“愚昧的凡人,终将被净化……为了‘净世天堂’的降临!”
净世天堂?
刚获得力量的狂喜瞬间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寒意。我意识到,这栋楼的怨灵潮,根本不是偶然。
天色微亮,我们完成了所有的清理工作。
我开着垃圾车,汇入城市的早高峰车流。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脸上,城市的喧嚣驱散了昨夜的阴冷。
看着路边早餐店里热气腾腾的包子,看着那些打着哈欠的学生和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我握紧了方向盘。
这就是我想要的。
也是我必须用“肮脏”的手段,去守护的“干净”世界。
2 垃圾分类里的秘密
封锁线还没撤去,一个穿着风衣的女人就出现在了烂尾楼外。
是那个女记者,夏薇。
我没有亲眼看见她,是负责外围警戒的兄弟事后告诉我的。他说她举着一个奇怪的相机,对着现场拍了很久。
“她的相机……能看到能量残秽。”兄弟的语气有些担忧。
“她发现了什么?”我问。
“她说……这里干净得不正常。”
A级怨灵潮,就算被剿灭,怨念辐射也该持续至少一个月。而我们离开时,那里干净得就像被彻底格式化了一样。
我猜,她已经把疑点锁定在了我们这群最后离开的“垃圾清理工”身上。
一个麻烦的猎犬。
第二天去市政大楼提交常规工作报告,我在走廊里和苏晴擦肩而过。
她和她的同伴正走出来,谈论着昨夜的战斗。
“那畜生最后自爆,差点把我的护盾撕了。”同伴心有余悸地说。
“又是这些扫垃圾的,”他看到我,声音压低了些,但足够我听清,“真不知道养着他们干嘛,每次都等我们拼完命才来。”
苏晴没有作声。
她只是瞥了我一眼,那种眼神我再熟悉不过。
混合着无视和鄙夷,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工具,或者路边一个碍事的垃圾桶。
我低下头,让开路,像我“应该”做的那样。
下午,我去了城南的大型垃圾中转站。这里是我的地盘。
冲天的臭气对普通人是折磨,对我而言却是某种意义上的“舒适区”。
环卫班长老张递给我一根烟,在我身边坐下。他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被生活压弯了腰的中年男人。
“灰哥,最近‘湿垃圾’有点多。”他点上烟,压低了声音。
“湿垃圾”,我们的暗语,指代超凡事件或污染物。
“城东那边,好几个流浪汉失踪了,现场只留下一些奇怪的粘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