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毫不畏惧地回瞪，甚至又搓了搓爪子。
3 业煞云下的抉择
我肩膀上的业煞云，默默地对准了它，云层内红丝开始汇聚。
坟鼬头领立刻缩了缩脖子，但爪子还是没松开，眼神依旧倔强。
僵持了片刻。
我败下阵来。
妈的，阎王克扣我，判官坑我，现在连地头蛇老鼠都敢敲诈我！
我黑着脸，从袖里乾坤摸索了半天——那里面除了公文就是法器——最后，摸出了一块上次任务没收的、据说是开过光（但一看就是假货）的巧克力糖。
我面无表情地剥开糖纸，把那块黑乎乎、散发着廉价甜香的东西，塞到了坟鼬头领的爪子里。
“喏。顶级阴司特供。别说我小气。”
坟鼬头领好奇地嗅了嗅，然后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
下一秒，它的小眼睛猛地亮了！发出惊喜的“吱”一声，抱着糖球，兴奋地原地转了个圈，然后朝着它的族人们炫耀般地叫了几声。
其他坟鼬立刻围了上来，羡慕地看着那颗糖。
坟鼬头领大方地掰了一小块分给旁边一只小坟鼬，然后再次抱住我的腿，蹭了蹭，表示满意。
我趁机把腿抽出来，拉着张清源，头也不回地钻进了甬道。
身后传来那群坟鼬分食巧克力的兴奋吱吱声。
回到地面，重新呼吸到张村坟地“清新”的空气，我看着远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鱼肚白，感觉身心俱疲。
“大人，天快亮了……”张清源小声提醒。
我知道。活人道士在阴间呆太久不好。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破事，叹了口气。
“你先回龙虎山。”
“啊？可我师叔他……”
“放心，玄冥子的事，地府会给你们龙虎山发正式公文说明情况。你这次……算是戴罪立功，配合执法。”我顿了顿，补充道，“回去好好写你的报告。至于‘鬼工智能’插件的事……”
我揉了揉额角：“我会处理。”
张清源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多谢鬼王大人！我一定好好写报告！那……那我先走了？”他试探着问。
我摆摆手。
他立刻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几乎是跑着离开了张村坟地，背影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站在原地，叹了口气。
所以，这破班的第四季，开局是地府数字化犯罪，过程是给老鼠发糖，结局是……我又他妈得回去写报告！还得追查什么暗网插件！
我掏出那块依旧温热的玉符，看着那灰暗的104点贡献值和“百鬼道人余孽”的连环任务，感觉鬼生无望。
肩膀上的业煞云，似乎也感受到了我这沉重的疲惫，这次没有劈我，只是默默地、持续地……在我头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带着微弱红光的……
阴雨。
细小的红色雨丝落在我的黑袍上，洇开一点一点的水渍。
我抬头，看着这朵情绪丰富、还会下雨的云。
所以，鬼可以哭吗……阴间社畜也是鬼呀…
细密的、带着微弱红光的业煞阴雨，淅淅沥沥地淋在我头上，把我这身高级定制黑袍洇出片片深色水渍。一股极其细微的、直接作用于魂体的麻痹和酸爽感顺着雨水蔓延开来，不算疼，但足够闹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