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无表情地抬手抹了把脸，感受着指尖那点酥麻感，抬头死盯着头顶这朵情绪丰富过头了的云。
“下雨？”我磨着后槽牙，“你他妈还会下雨？下一步是不是要下雪下冰雹下刀子？”
业煞云闪烁了两下，雨势居然真的稍微大了一点点，像是在回应我的“建议”。
“……行。你厉害。”我放弃了跟一朵云讲道理，认命地扯了扯湿漉漉的兜帽，试图挡住这该死的“情绪雨”。
怀里的玉符还在持续散发着温和的热量，104点贡献值和那个“百鬼道人余孽”的连环任务像两个嘲讽的大字，烙在我的感知里。
暗网插件……鬼工智能……数字化犯罪……
我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为什么要面对这些？！
但KPI就是KPI，阎王的鞭子就在屁股后面抽着。
我叹了口气，拖着湿漉漉、还冒着细微红光的袍子，一步一个水印地朝着地府方向走去——得先回去换个衣服，再想办法查那什么鬼插件。
4 阎罗殿的秘密
刚踏入幽冥地界，还没走到驱道部值房，就在那堪比阳间早高峰的繁忙主道上，被一个抱着一摞高高玉板的文书鬼差拦住了去路。
“黑袍大人！黑袍大人！留步！”那文书鬼差从玉板后面探出半个脑袋，语气急促。
我停下脚步，兜帽下的死鱼眼看着他。
文书鬼差被我看得一哆嗦，连忙道：“大、大人，功过司崔判官让我通知您，鉴于近期‘鬼工智能’系统安全漏洞频发，尤其是外接插件管理混乱，严重威胁阴间信息安全及阴阳两界稳定……”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背诵公文：“特此通知，所有阴司七品及以上在职鬼差，必须于本月内完成‘幽冥网络安全与鬼工智能合规使用’线上必修课程并通过考核！考核不合格者，暂停外勤权限，扣发当月香火津贴！”
他说着，从那摞玉板最上面拿起一块薄薄的、散发着微光的黑色玉符，不由分说地塞进我手里。
“这是您的学习账号和听课玉符！课程内容已录入，请利用碎片时间自行学习！考核随时可参加！祝您学习愉快！”
说完，他抱着那摞沉重的玉板，一溜烟地跑没影了，仿佛慢一步就会被我身上的业煞雨传染一样。
我僵在原地，手里捏着那块冰冷的、刻着“网络安全”字样的玉符，感觉魂体都在颤抖。
线上……必修课……？
考核……不合格……暂停外勤？扣香火？！
我抬头看了看依旧在下着细雨、仿佛在为我这悲惨遭遇伴奏的业煞云。
所以，我不但要抓鬼、平乱、哄老鼠、追查黑客，现在还得……上网课？！
这破班真是越来越有“前途”了！
黑着脸，捏着那该死的听课玉符，我继续往值房走。所过之处，其他鬼差纷纷避让，一方面是因为我一身低气压和业煞雨，另一方面……他们手里几乎都拿着同款的黑色玉符，一个个愁眉苦脸。
“哎，你题库刷了没？” “别提了！那‘防火墙构筑原理’听得我头都大了！比听大悲咒还困！” “听说这次考核是判官亲自出的题，通过率不到三成……” “妈的，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