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沉默，显然激怒了他。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跟你说话呢！哑巴了？”
紧接着，是拳打脚踢。我像一个破沙袋，被他们围在中间肆意殴打。骨头仿佛都在呻吟，但我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我知道，一旦我求饶，就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点尊严，会成为他们永久的玩物。
殴打持续了十几分钟，直到狱警单调的脚步声在走廊外响起，他们才意犹未尽地停手。我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剧痛，嘴角满是血腥味。
“硬骨头？老子有的是时间慢慢敲碎。”刀疤强往地上啐了一口，转身离去。
夜深了，囚室里鼾声四起。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艰难地爬到铁窗边。透过狭小的窗口，只能看到一角被高墙和电网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夜空。
电视里，正播放着财经新闻。苏晚晴和赵凯容光焕发地出现在一场慈善晚宴上，他们宣布成立一个新的基金会，接管了我过去所有的产业。镜头前，苏晚晴笑靥如花，她说：“我们会延续楚先生的梦想，并把它带向一个新的高度。”
她说着我的梦想，却亲手将我打入了这无间地狱。
我看着电视里那张熟悉的、如今却无比陌生的脸，没有愤怒，没有嘶吼。我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笑容。
苏晚晴，赵凯。你们在狱外尽情享受盛宴，我在狱内品尝你们赐予的折磨。
很好。
这场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3.
黑石监狱的第一个月，是活生生的炼狱。
白天，我从事着最繁重的体力劳动，在采石场敲打坚硬的石头。我的双手，曾经习惯于签署价值数十亿的文件和敲击键盘，如今却布满了血泡和厚茧，每一次挥动铁锤，都牵动着全身的伤痛。
晚上，回到囚室，刀疤强的折磨便会如期而至。他们不让我吃饭，逼我睡在冰冷的厕所旁边，用各种手段羞辱我，试图彻底摧毁我的意志。
腐败的狱警对此视而不见。甚至，他们也是这场“游戏”的参与者。刀疤强会把从我这里敲诈勒索来的东西，分一部分给他们，换取他们的默许。在这里，囚犯的尊严，是可以明码标价的商品。
我忍受着这一切。身体上的痛苦，远不及那场背叛带来的万分之一。我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将所有的情绪都封存起来。我在观察，在记录，在分析。
我发现，这座监狱，就像一个我曾经亲手设计过的、最复杂的金融模型。它有自己的货币体系（香烟、扑克牌），有自己的权力阶层（典狱长、狱警队长、囚犯头目），有自己的信息流（小道消息、内部交易），还有一套隐藏在明文规定之下的、真正的“潜规则”。
每个人，都是这个系统中的一个节点，被无数条看不见的利益线连接着。刀疤强看似是王，但他需要讨好狱警；狱警看似是管理者，但他们也有自己的KPI和上级的压力。
这是一个封闭的、等级森严的、却又充满了漏洞的系统。
而我，楚天阔，最擅长的，就是从看似完美的系统中，找到那个可以撬动一切的支点。
机会，在一个不起眼的午后到来。
狱警队长“老鬼”最近正为一件事焦头烂额。他的儿子即将出国留学，需要一大笔钱，他挪用了一笔灰色收入去炒股，结果被深度套牢。这件事，成了他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