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放风时，我故意走到了正在抽闷烟的老鬼身边。
“刘队，”我平静地开口，“KST集团的股票，如果我是你，会在下周一开盘后立刻清仓，无论亏损多少。”
老鬼猛地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和杀意：“你他妈说什么？”
“KST的财报我看过，三个关键数据被做了手脚，用来掩盖一个即将到期的、无法兑付的海外债券。下周一，是最后的兑付日。一旦违约，股价会瞬间崩盘，至少十个跌停。”我的语气，就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老鬼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一个阶下囚，如何能知道这些？
我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开。我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对于一个赌徒来说，没有什么比“万一他说的是真的”更具诱惑力和恐惧感。
这是我下的第一步棋。目标，不是囚犯，而是这个系统的管理者。
4.
周一，黑石监狱的电视，破天荒地被锁定在了财经频道。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条滚动新闻：【KST集团海外债券违约，股价今日开盘一字跌停，市场一片恐慌。】
老鬼站在电视机前，脸色煞白，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如果他没有听我的话，他现在已经血本无归，甚至可能因为资金来源不明而被调查。
他看向采石场角落里，那个正在沉默挥舞着铁锤的9527号囚犯。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鄙夷和残忍，而是多了一丝敬畏和恐惧。
从那天起，我的处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老鬼没有跟我说一个字，但刀疤强再也没有找过我的麻烦。我的伙食里，甚至偶尔会出现一个鸡蛋。晚上，我被调到了一个单人囚室，理由是“需要进行思想反省”。
这间单人囚室，成了我的“办公室”。
老鬼开始以“审讯”的名义，每天深夜来找我。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狱警队长，而是一个虚心求教的学生。
“楚先生……不，9527，”他递给我一支烟，姿态放得很低，“上次那事……多谢了。我还有些别的投资，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可以。”我平静地接过烟，“但我有条件。”
“你说！”
“第一，我需要监狱图书馆的所有书籍，特别是近五年的经济期刊和法律文献。第二，我需要一个可以匿名上网的终端，每天一小时。第三，我需要知道黑石监狱所有狱警和重要囚犯的详细资料。”
老鬼的脸色变了。这些条件，每一个都严重违反了监狱的规定。
我弹了弹烟灰，看着他：“刘队，你想的不是解套，而是如何利用你手中的权力，将它的价值最大化。我帮你把雪球滚起来，你给我我想要的。这是一个很公平的交易，不是吗？”
我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内心。他看到了一个他无法理解的深渊。他知道，坐在他对面的不是一个囚犯，而是一个比他更懂得“游戏规则”的魔鬼。
最终，他咬了咬牙，答应了。
我的面前，一张黑暗的棋盘，缓缓展开。老鬼，成了我在这个系统里的第一个支点。而我，将以知识为杠尬，以人心为棋子，开始我真正的布局。我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囚犯，我是这座黑暗森林里，最耐心的猎人。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