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着往回走了几步，甚至走到楼梯口的窗户边，举起手机——依旧【无服务】。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上来，比雨水更冷。
他回到404门口，不死心地又用力敲了敲。
“有人吗？外卖到了！”
就在这时，门内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像是门锁转动的声音。
李默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门，并没有开。而是从底下的门缝里，慢悠悠地塞出来一张折叠的纸条。
李默皱眉，迟疑了一下，还是弯腰捡起了纸条。
纸条触手冰凉，材质很奇怪，不像普通的纸张。
他展开纸条，借着楼道闪烁的昏暗灯光，看到上面用红色的、像是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写着一行字：
【规则一：请在凌晨三点前，将外卖送至4栋404住户手中。失败，将被抹杀。】
抹杀？
李默愣了两秒，随即差点气笑出声。
恶作剧？还是哪个无聊家伙的变态玩笑？为了个差评至于吗？
他感觉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对着门吼了一声：“有意思吗？开门！拿了外卖我给你差评行了吧？！”
门内死寂无声。那扇暗红色的门板像是一块冰冷的铁，隔绝了一切。
他猛地转身，决定不伺候了！这单他不要了，罚款就罚款！这鬼地方他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他快步冲下楼，跑到单元门口，一把推开楼门——
外面，依旧是狂风暴雨。
但是……
楼门前原本的那条水泥路，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漫无边际、深不见底的浓雾。雾气翻滚着，几乎吞噬了所有的光线，只能看到眼前几米的距离。他停在外面的电瓶车，消失了。对面的5号楼，旁边的绿化带，小区的大门……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只有这栋孤零零的4号楼，仿佛漂浮在一片绝望的雾海之中。
李默的血液瞬间凉透了。
他难以置信地向前走了几步，踏入浓雾。冰冷潮湿的雾气立刻包裹了他，能见度几乎为零。他大声呼喊：“有人吗？！喂！”
声音像是被浓雾吸收了，传不出多远，也没有任何回应。
他疯狂地挥舞着手臂，试图驱散雾气，但只是徒劳。
他沿着记忆中来时的方向狂奔，却不管跑多远，回头一看，那栋阴森的4号楼永远像幽灵一样矗立在他身后不远处。
他迷路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在原地打转。
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栋楼和这片无尽的雾。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想起了那张纸条。
【失败，将被抹杀。】
那不是玩笑！
他连滚爬爬地逃回4栋的单元门内，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疯狂地擂动着胸腔，几乎要跳出来。
他再次掏出手机，依旧【无服务】。但是，原本显示信号图标的地方，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诡异的、不断旋转的黑色漩涡图标。电量也诡异地定格在了15%，不再减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