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可能是为了晋升吧？毕竟新区机会多...”
李默从他们身边经过，面色平静。有人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真要去新区啊？太可惜了，咱们这好不容易有个你这么靠谱的。”
李默只是笑笑：“哪里都需要医生。”
一整天，苏晓薇又打来几个电话，他都没接。最后只回了条短信：“手术中，忙。”
下班前，他正式拿到了调令。一周后报到。
开车回家的路上，李默异常平静。他甚至打开了音乐，跟着哼了几句。两年了，他第一次感到呼吸如此顺畅。
电话又响了，这次是母亲王秀英。
“默默啊，晓薇说你今天不买菜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哥的朋友都是重要人物，能不能上点心？赶紧去超市一趟，别让你哥没面子！”
李默安静地听完，然后轻轻说道：“妈，我今天很累，真的去不了。”
“累什么累！谁不累？你哥天天在外面奔波不累吗？你就坐办公室做做手术，有什么累的？”王秀英的声音尖锐起来，“我告诉你，今晚你必须把菜买回来，不然...”
“不然怎么样？”李默突然反问，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
电话那头明显愣住了，半晌没声音。
“妈，我开车呢，先挂了。”李默说完，不等回应就结束了通话。
那一刻，他清楚地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回到家，意料之中的冷眼相对。李硕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见他空手而归，明显皱起了眉头。母亲刚要开口说什么，被父亲拉住了。
“默默累了，明天再说吧。”李建国罕见地打了圆场。
苏晓薇从厨房端出饭菜，简单的三菜一汤。席间没人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临睡前，苏晓薇背对着他，轻声说：“我知道你累，但家里这么多人，我也很难做。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
李默没有回答。
黑暗中，他睁着眼睛，清楚地听见自己心底某个地方碎裂的声音。那是对这个家最后的眷恋。
第二天一早，他准时起床，收拾了几件必需品。证件，几件衣服，笔记本电脑。其他的一切，包括那枚婚戒，他都留在了床头柜上。
出门前，他回头看了眼这个曾经充满梦想的家。现在它只是一个住满了人的房子，与他无关。
机场，候机厅里人来人往。李默拿出手机，给苏晓薇发了最后一条短信：
“调去南方新区分院，五年期。保重。”
然后他取出电话卡，轻轻折成两半，扔进了垃圾桶。
飞机起飞时，他看着下面越来越小的城市，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窒息的日子结束了，而他甚至没有说一声再见。
没有人值得他告别。
李默走后的第一天，苏晓薇压根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
那天早上她醒来时，旁边枕头已经空了。她摸着冰凉的床单，心里还嘀咕了一句——这人最近起得是越来越早了。
客厅里照样一片狼藉。昨晚李硕那几个朋友闹到凌晨，啤酒瓶、零食袋扔得到处都是。婆婆王秀英正指挥着：“晓薇啊，先把地拖了，黏糊糊的踩着难受。”
行，拖地。苏晓薇认命地拿起拖把。
“对了，”王秀英又补了一句，“你大哥说今天想吃红烧排骨，你记得早点去买新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