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薇吓了一跳，连忙合上笔记本：“没什么，大哥说他简历不太会写，让我帮忙看看。”
“你下班回来就做这个？”李默问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你知道我今天做了三台手术吗？”
苏晓薇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歉意的表情：“对不起啊，我这就去给你热饭。妈他们吃完的火锅还剩点，我去...”
“不用了。”李默打断她，突然觉得无比疲惫，“我不饿。”
他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苏晓薇很快也躺下了，背对着他，呼吸均匀，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
李默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哥哥一家突然回国，说暂时借住，结果一住就是大半年；父母跟着搬进来，美其名曰“照顾孩子们”，实际上所有家务都落在苏晓薇身上；他辛苦攒钱买的房子，成了大家的公共财产；他的妻子，曾经信誓旦旦说要给他一个专属的家，现在却忙着照顾他哥哥一家，连句关心都吝啬给他。
最可笑的是，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因为他赚得多，因为他脾气好，因为他“应该帮衬家里”。
心脏又开始密密麻麻地疼起来。
第二天一早，李默准时起床。眼睛因为睡眠不足而干涩发痛，但他精神却异常清醒。
他看了眼身旁还在熟睡的苏晓薇，轻轻起身洗漱。客厅已经被简单收拾过，但依旧残留着昨晚狂欢的痕迹。餐桌上放着凉了的油条和豆浆，显然没人考虑过他会不会起来吃早饭。
他悄无声息地出门，开车直奔医院。
八点整，他敲响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院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李默推门而入，直接走到院长办公桌前。老院长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李医生？这么早，有事吗？”
李默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院长，我自愿调往经济新区的分院。”
老院长明显愣住了，推了推眼镜：“经济新区？你知道那里刚建成，条件艰苦，而且离家很远吧？”
“我知道。”李默点头。
“和你爱人商量过了吗？听说你们刚结婚没多久。”院长关切地问。
“不用商量，”李默的语气斩钉截铁，“我已经决定了。”
院长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最终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分院那边确实缺人手，尤其是你这样的骨干。什么时候能到岗？”
“随时。”李默回答。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李默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苏晓薇。
接通电话，那头传来抱怨的声音：“你昨晚怎么回事啊？脸色那么差，话也不说一句。下班记得买点菜回来，大哥有几个朋友今晚要来家里吃饭，妈点名要那种黑虎虾，多买点啊。”
李默静静地听着，等她说完了，只淡淡回了一句：“加班，没空。”
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手机很快又震动起来，但他没再接。他站在医院走廊的窗前，看着外面刚刚苏醒的城市，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办公室里，几个同事正在聊天。
“听说了吗？李医生主动要求调去新区了！”
“为什么啊？那边现在荒凉得很，听说宿舍都没建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