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两具尸骨上似是用什么药水浸泡过,上面的肉还未完全腐烂完,他们浑身骨头关节紧锁,只有喉咙处骨头乌黑。
我断定这两具尸骨死因是先被凌迟,后又被灌了毒。
可当朝第三年前就已经将凌迟取缔了,再有这样的酷刑该是犯罪才是。
谁年轻时还没个志得意满?
一心想要报效朝廷的我将这两具尸骨的验尸结论及案件向上级陈述,却在李仲那里一次次碰钉子。
他每次都以无人认领尸骨为由回决并怒斥我。
“这两具尸骨的家人都不急于寻找,你急何用?狗拿耗子。”
后来,我不再强求,只将那两具尸骨收纳于我家中床下。
直到王知县任职,却也依旧苦恼于一直没苦主前来认领尸骨,这案子停滞到现在。
想到这,我似乎理出了些许头绪。
一连几天,我借着公务闲暇时偷偷回家跟踪玉贞。
她除了做女工和操持家务外,倒也没任何不妥。
7
直到一天夜里,我朦胧间感觉身侧空落落的。
月光透过云层,又透过窗棂照进屋中,周围清冷无比。
迷蒙间看去,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悄悄出了门。
与她同床共枕多年,那背影我再熟悉不过。
我屏气凝神悄悄跟着来到院中,却只见她一个轻跃上了屋顶。
只留下我一人独自惊疑。
这还是我平日里朝暮相处多年的玉贞娘子吗?
五年前我从溪水边救她回来时,她浑身摔伤,旧疾缠身,明明是那样的孱弱。
她明明是个山路都走不稳,拿斧头时胳膊都会颤抖的女子呀。
她是我的娘子,她是那样的温柔贤惠,家务女红样样不落下。
就连种庄稼种花都是一把好手,乡里乡亲四邻八家没有人不喜欢她。
只有邻居王大娘经常念叨我们都老大不小的还没有个子嗣。
玉贞听了,每次也只腼腆笑笑说这事随缘。
一夜间,我思绪乱飞。
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告诉李朝栋。
我一夜没合眼,黎明时实在太困了。
再醒来,桌上已经放着热腾腾的小米粥和两个小菜。
一个炒牛蒡花,一个炒肉片。
玉贞挎着一篮子青菜进屋来,手上和鞋底还带着菜园子里新鲜的泥土。
一见我便开心地笑着,一切如常。
“相公你醒了,这几天我没顾上炒牛蒡花,近日你们公务繁忙,免不了心焦,吃些牛蒡花清火去热,对身体好。”
她洗了手,将饭盛好,放在我面前,还给我碗里夹了菜。
她照常开心自如,仿佛我昨天只是在做梦。
我心中忐忑,玉贞却现开了口,“相公你昨晚可是没睡好?黑眼圈很重。”
她又向我碗里夹菜,“不如今日就不要去上工了,吃完在家休息可好?”
“无妨,这些年也习惯了,既然这几个案子均无头绪,那三名仵作和我同样验过那两具尸体,那就先从他们查起。”
我凝神看向卧室床下那个陶罐。
玉贞表面若无其事,“好啊,我做你的后盾,永远支持你”,眼睛里的光都要溢出来了。
她心里一定也期盼着查这个案子。
只是不知道那两具尸体会是她什么人。
8
一大早,李朝栋又气喘吁吁跑来,“可坏了贾铭,又,又出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