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始终没有。就像一座沉默的山,承受着一切,却从不言语。
“就是这里了。”大爷的声音将苏晴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他们来到了天台门口。大爷掏出一串钥匙,找了半天才找到正确的那把。生锈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缓缓打开,像是开启了通往过去的大门。
天台空旷而荒凉,四周围着高高的护栏,只有一角放着几盆早已枯死的植物。三年来的风吹雨打,早已洗刷掉任何可能存在的痕迹,但空气中似乎依然弥漫着一种无法散去的悲伤。
苏晴慢慢走到护栏边,向下望去。街道上的行人和车辆变得渺小如蚁,一阵眩晕袭来,她赶紧后退几步,心脏狂跳不止。
她无法想象,陆时宴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站在这里,然后纵身跃下。那时的他,到底有多绝望?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声音被风吹散,像是询问天空,又像是询问自己。
大爷站在不远处,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公司破产不是因为经营不善,苏总。是有人做了局,卷走了所有流动资金。”
苏晴猛地抬头:“什么人?”
“不清楚,陆总那段时间一直在调查,好像已经快有结果了。”大爷叹了口气,眼中满是遗憾,“但他走之前,把所有的证据都销毁了。”
苏晴的心猛地一沉。林远最近卷入的那桩金融诈骗案,不就发生在三年前吗?而且涉及的正是陆时宴公司破产的那段时间。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心中形成,像是毒蛇般缠绕着她的心脏。
“陆总跳楼前,在办公室待了一整天。”大爷继续说,声音低沉而缓慢,“他烧掉了大部分文件,只留下一个信封,嘱咐我有一天您来找他时,交给您。”
苏晴急切地转身,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什么信封?在哪里?”
“在我值班室的保险柜里。陆总说,除非您亲自来找他,否则永远不要主动交给您。”
几分钟后,苏晴拿着那个略显厚重的信封,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它承载着千钧之重。
信封上是陆时宴熟悉的笔迹:“致吾爱晴”。
看到这个称呼,苏晴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滴落在信封上,晕开了墨迹。曾几何时,他总是这样叫她,而她总是冷冷地回应:“别这么肉麻,陆时宴。”
她颤抖着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封信和一些文件。
“晴,”信的开头这样写道,“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你已经来找过我了。对不起,以这种方式告别。”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要为此悲伤,这是我的选择。”
“三年来,我努力地想赢得你的心,却始终比不上那个你心中的白月光。我知道你一直在等待自由的那一天,现在,你自由了。”
“公司破产并非意外,而是被人精心设计的骗局。我调查了所有线索,发现主谋是林远和他背后的人。他们不仅瞄准了我的公司,还有你父亲的企业。”
苏晴倒吸一口冷气,继续读下去,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刺入她的心脏。
“我收集了所有证据,原本足以将他们送进监狱。但最后我决定销毁大部分证据,只保留最关键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