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顿住，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她脑中形成，像是黑暗中突然亮起的闪电，照见了她一直不愿面对的真相。
大爷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低声道：“陆总提前支付了未来十年的费用，用的是他个人账户里最后剩下的钱。”
苏晴感觉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旁边落满灰尘的前台。那个她恨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竟然在三年前就已经不在了？而她，却一直活在对他的怨恨与误解中。
“为什么……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她的声音颤抖着，像是秋风中最后的落叶。
大爷看着她，眼神复杂：“苏总，当时我们联系过您，但您说……说就算是陆时宴真的死了，也不要告诉您，您不在乎。”
苏晴恍惚记起，三年前似乎确实接到过这样一个电话。那时她正和林远在马尔代夫度假，碧海蓝天之间，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她不耐烦地说了句“这种事别来烦我”就挂断了，甚至没有听完对方的话。
她从未想过，那通电话是真的。而她，竟然就这样错过了他最后的真相。
“他……什么时候……”苏晴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三年前的今天，七夕节。”大爷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锤子砸在心上，“那天下着大雨，陆总一个人在办公室待到很晚。晚上十点多，他从天台跳了下去。”
七夕节。三年前的七夕节，她正在哪里？苏晴猛然想起，那天她正因为陆时宴不肯签字离婚而大发雷霆，摔门而出后和林远共度浪漫夜晚。她甚至还记得自己发给陆时宴的最后一条短信：“你怎么不去死？死了我就自由了！”
那句话，如今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刺回了她的心脏。
2
“带我去天台。”苏晴突然说，声音出奇地平静，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已燃烧殆尽。
大爷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电梯早已停运，他们走安全通道上楼。楼梯间里弥漫着灰尘和霉味，每一步都扬起细小的颗粒，在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中飞舞，像是时光的尘埃被重新搅动。
苏晴的高跟鞋在寂静中发出清脆的回响，一声声，像是敲打在过去的岁月上，唤醒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陆时宴的那天，也是七夕节。七年前，她还是个大学生，在父亲的安排下参加了一场商业晚宴。陆时宴那时已经是商界新贵，英俊多金，是所有未婚女性瞩目的焦点。
他却偏偏看中了她，那个在角落里局促不安的她。
“苏小姐，愿意跳支舞吗？”他伸出手，眼神温柔，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只为她而闪烁。
那时他的公司刚刚获得一轮巨额融资，前途无限。而她家的企业却正陷入危机，急需外援。后来的婚姻，在外人看来是天作之合，只有她知道那是一场交易。他获得一个得体美丽的妻子，她家获得资金支持和商业庇护。
直到林远再次出现。
林远是她的初恋，大学时期的恋人，因为家境普通而被她父亲强行拆散。当他以投资顾问的身份重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时，旧情迅速复燃，像是从未熄灭的火焰，重新燃烧起来。
陆时宴很快察觉到了异常，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变得更加沉默。她则越发肆无忌惮，甚至故意让他发现她和林远的约会，希望他能主动提出离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