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城市灯火如常。但此刻看去,每一盏灯都像一个微型巢穴。整座城市,是它的身体。而我,一个能点燃“暗火”的异类,是它必须吞噬或同化的威胁。
手机第三次震动。
第三条彩信。
一张新的照片:我家客厅。
沙发上,放着我的打火机。
打火机旁边,静静躺着林晚的骨灰盒。
而我的影子,正从阳台玻璃门上剥离,化为实体,跪在骨灰盒前,肩膀耸动,像在痛哭。
发送时间:现在。
拍摄地点:就在我家。
它回来了。它用我的影子,去“祭奠”它吞噬的宿主。它在嘲弄我。
我抓起打火机,冲向客厅。门锁完好,没有撬动痕迹。可沙发上的打火机和骨灰盒,确凿无疑。我扑向阳台玻璃门——门外,城市霓虹璀璨。门上,我的影子安静地贴在玻璃内侧,一动不动。
是假的?幻觉?
我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玻璃上的影子。
冰冷。
光滑。
突然,影子的“手”反向抬起,指尖与我的在玻璃上重合。
一股刺骨的寒意顺指尖窜上手臂,皮肤下瞬间浮现出细密的蓝绿脉络,如同被注入液态辐射!
影子的嘴,在玻璃上无声开合:
“家……回来了……”
我魂飞魄散,猛力后退,打火机脱手飞出,撞向客厅那盏林晚最爱的、暖黄色的落地灯。
“啪嚓!”
灯罩碎裂。
灯泡却未熄灭,反而爆发出刺眼欲目的强光!
光芒中,我惊恐地看到:
碎裂的灯丝里,蜷缩着一个发着荧光的、小满形状的影子,正对着我微笑。
而我的影子,已完全从玻璃上剥离,站在客厅中央,缓缓转过身,向我走来。
它手中,握着那团本该消失的“暗火”——
那团能吞噬光的黑暗,此刻竟成了它掌中玩物,像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
它学会了。
它把我的武器,
变成了它的王冠。
落地灯爆发出的强光中,我的影子握着那团“暗火”,像握着一颗凝固的黑洞。它不再是我的附属,而是披着我皮囊的异物,瞳孔是两团旋转的虚无。